蒙古也不是沒有貴族認為這是漢人的陰謀,意欲讓蒙古人因享受而堕落。
但好處顯而易見,壞處又太遠。
畢竟漢人會送來鹽和糖,還有許多草原沒有的東西,以前隻有貴族才能擁有的東西,現在普通的蒙古人也換的起,在他們這裡不值錢的東西,卻能在商人那裡換到不少錢。
貴族們也會收到商人送來的禮物。
當然不是無償的,可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說兩句話的事就能得到昂貴的絲綢,精緻的珠寶和真金白銀。
反正他們不會把自己的戰馬和武器賣出去,既然這樣,何樂而不為呢?
既不用付出代價,又能得到好處。
難道把商人趕走,把商人殺了,他們就能過得比現在更好嗎?
不可能嘛!
而且以前不值錢的奴隸也值錢了。
一個奴隸的價格能比上一頭牛了。
而且奴隸比牛好養,奴隸自己生,随便養,可奴隸的數量從來沒少過。
在他們眼裡,奴隸就是畜生,甚至還不如畜生,畜生養大了還能殺了吃肉,奴隸呢?
奴隸們也願意被商人買走。
雖然被買走了以後也要幹活,但越來越多的奴隸知道,隻要他們還完了商人買他們的錢,他們可以在漢人的城裡當自由民,可以擁有自己的财産。
刀疤就是這樣一個奴隸,奴隸沒有名字,他因為臉上有一道刀傷,所以被别的奴隸叫做刀疤,他生得五大三粗,明明總是吃不飽肚子,看起來卻比别的奴隸更強壯。
因為這個,他才被商人挑走了。
但他的額吉沒有被挑走,額吉生他的時候年紀已經很大了,幸好主人仁慈,才沒有扔掉他的額吉,臨走之前,他對額吉承諾,等他成了自由民,他就回來接她。
他不知道自己的阿布是誰,奴隸都這樣。
隻知道母親,不知道父親,有時候可能連母親是誰都不知道。
刀疤就這麼跟着商人走了,他有時候會像牛馬一樣背貨,也依舊風餐露宿。
但和以前不同的是,他能吃飽了,新的主人是個很厲害的大人,他跟貴族們做生意,做完生意之後就會回到漢人的城裡。
刀疤是第一次進漢人的城,他和跟自己一起被挑出來的奴隸走在一起。
“漢人的城牆好高。
”同伴有了新名字,叫老虎,他自己取的。
刀疤也擡頭看城牆,他沒見過這麼高的牆。
等他們跟着商隊進了城,就像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街道很寬,很幹淨,地面像是石頭,但又不是石頭。
新制的水泥應用效果很好,雖然沒有現代水泥的平整,但已經在土水泥的效果上增強了不少。
街道旁邊也很多人在說話。
有漢人,也有蒙古人。
他們穿着不同的服飾,操着不同的口音,但并沒有針鋒相對。
那些蒙古人一看就知道是奴隸。
刀疤看着那些蒙古人,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老虎在旁邊問他:“你說,我們什麼時候能還完主人的錢?
”
刀疤:“主人說,我再跑一趟就能還完了。
”
“然後就能換一份契書。
”
刀疤咧出一個笑,這讓他看上去更加猙獰:“換了契書以後就能拿到工錢,能把我額吉接出來。
”
一個老邁的女奴隸是不值錢的。
刀疤不需要存太多錢就能把母親接到這個城裡。
商人在城裡租了一宅子,刀疤他們十個人睡一個屋子。
這是刀疤第一次睡屋子,睡床,雖然墊的草墊,可這怎麼樣都是床。
是他從未睡過的床。
老虎激動的跑進屋子裡,搶到了靠裡的鋪位。
刀疤就睡在老虎旁邊。
夜裡一個屋子的人都沒睡,他們都是奴隸。
都是被商人買來的,裡頭跟着商人最久的奴隸已經跟了商人快一年了。
他會在睡前跟這些新來的奴隸說城裡的事。
“不能打架。
”這個叫胡子的奴隸說,“打架會被抓起來,關着,沒有床也沒有被子。
”
奴隸們都認真聽着胡子的話。
胡子又說:“等你們拿到契書,就能去縣衙登記,以後就有戶籍了。
”
胡子有些得意:“我已經有戶籍了,老爺說我再幹一年,就能買套房子。
”
“我還從原來的主人那裡,把我的額吉和阿哈都接過來了。
”胡子對他們說,“明天沒事就帶你們去我家。
”
奴隸們很震驚:“你不是說你再幹一年才能買房子嗎?
”
胡子:“是啊,但我有戶籍了,所以能租房子。
”
翌日,奴隸們沒有等到商人的命令,這意味着他們這一整天都可以自己安排。
他們是有假期的,因為雇傭制規定,除了法定的假日之外,每七天都必須要有一天假。
今天就是難得的假日。
進入草原以後是沒有假日的,但是工錢會比在城裡更多。
所以奴隸們都想盡早跟着商人進草原,這樣就能更早成為自由民,擁有自己的财産。
胡子的額吉和阿哈住在縣城的南邊,這邊房子的租金更便宜,住的有漢人也有蒙古人。
他租的房子不大,但有一個院子。
刀疤羨慕的看着,因為胡子的院子裡還有一棵樹,不知道是什麼樹,也不知道會結什麼果子,但刀疤還是很羨慕。
他想自己以後租了房子,也應該有這樣的一棵樹。
“督!
”和胡子長得很像的男人抛出來,跟自己的兄弟擁抱。
胡子也很高興,拍着男人的後背:“阿哈!
額吉呢?
”
男人笑着說:“額吉在做飯,說她學會了漢人的手藝,要做給我們吃。
”
胡子又把刀疤他們介紹給了男人。
男人是胡子的哥哥,當時沒被商人挑走,因為他的一條腿有些瘸。
男人也有一個名字,是他的情人取的,他的情人是當地人,因為臨近草原,所以這裡的民風很彪悍,這個姑娘是家裡的獨女,她在城裡的紡織廠工作,一家人都靠她的收入過活。
所以她找了一個蒙古奴隸當情人,家裡就算不贊同也沒有别的辦法。
她叫他平安,男人也喜歡這個名字。
“我現在在學手藝。
”平安說,“雖然腿瘸了,但我想去當個廚子。
”
刀疤他們瞪大眼睛:“你會做飯?
”
平安笑了笑:“正在學。
”
雖然腿不方便,但手上還是有力氣,搬貨不如别人,做飯炒菜還是可以的。
刀疤他們度過了宛如做夢般的一天。
他們才知道原來奴隸也可以過上這樣的日子,商人沒有騙他們。
隻要他們好好幹活,就可以成為自由民,可以把自己的親人接來。
但刀疤還是問胡子:“漢人不欺負你們嗎?
”
他們這些奴隸跟普通的蒙古人不一樣,他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對漢人也沒什麼深刻的仇恨,也不覺得自己曾是中原的主人。
部落跟部落之間都大有不同,更何況奴隸和普通蒙古人了。
胡子說:“欺負啊。
”
刀疤他們害怕了。
胡子又說:“最多就是買肉的時候少給我們割點。
”
胡子大笑:“不過混熟了以後就不會了。
”
“要學會笑。
”胡子很認真,“漢人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有道理的!
”
在胡子的嘴裡,這個漢人的邊陲小城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地方。
漢人和蒙古人可以一起生活,一起工作,蒙古的小孩也可以跟漢人的孩子一起上學,一樣不收錢,隻出課本費,課本費很便宜。
如果讀的好,還能拿到獎學金,給家裡掙錢。
胡子還說,他以後要成親,要生很多小孩。
然後小孩再生小孩,就可以在這個小城裡紮根了。
刀疤他們也很快知道平安有個漢人情人。
等平安找到活幹,他們就會成親,平安要入贅到女方家裡去。
聽完之後刀疤他們非常羨慕。
“入贅之後,我就是他們家的人了。
”平安笑得很開心。
刀疤:“你的情人對你好嗎?
”
平安點頭:“她有點兇。
”
胡子在旁邊笑。
平安瞪了弟弟一眼,又說:“但有時候又很溫柔。
”
“她是我見過最好的姑娘。
”
刀疤他們隻見過女奴隸,女奴隸跟他們一樣,也要幹很多活,衣不蔽體,骨瘦如柴。
而且奴隸主不喜歡女奴,除非長得很美,可以獻給貴族。
否則當糧食緊缺的時候,女奴就會被扔掉。
刀疤他們很快就見到了平安的情人。
她是個很平凡的漢人姑娘,小眼睛塌鼻子,她沒有穿漢人女子的裙子,而是褲子。
現在很多女人都這麼穿,因為方便幹活。
小城以前閉塞又貧窮,自從商人們來了以後,小城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各家各戶的女人們紛紛找到了活幹。
男人們也同樣,家裡的男人女人一起幹活,幹活不方便的裙子就被收起來了。
畢竟民風彪悍淳樸,也沒有人非要跟他們講禮儀。
這個姑娘是來領平安走的。
她這個時候才下班,這裡離工廠近,下班後她會來找平安,平安會送她回家。
等平安送情人離開。
刀疤他們才說:“真好啊。
”
胡子得意洋洋:“幸好我被老爺挑出來了!
”
不然他還在草原上,像牛馬一樣活着,直到累死的那天。
第175章175
果兒成親了。
成親對象是楊氏給她挑的,新科狀元韓淩。
他沒有妻子,也沒有通房丫鬟,長到這麼大還是個童子雞。
楊氏在詢問過果兒的意願之後就跟林淵提了。
林淵也讓宋石昭去問過韓淩的意思。
韓淩誠惶誠恐,并沒有拒絕。
想來他也不敢拒絕。
果兒成親的那一天,林淵忽然有一種自己已經老了的感覺,他甚至還問陳柏松:“我看上去很老嗎?
”
陳柏松吻了吻他的臉,笑着說:“兩個老菜梆子。
”
林淵:“滾。
”
陳柏松沒有滾,他抱住林淵,在林淵的耳邊低聲說道:“年輕着呢。
”
歲月給了林淵優待,他的臉上并沒有皺紋,有時候林淵都覺得這是穿越帶給自己的好處,畢竟在現代的時候,他二十出頭,眼角就已經有皺紋了。
但陳柏松沒有得到這樣的優待。
他臉上已經有了皺紋,不多,甚至讓他更添幾分成熟男人的魅力。
可林淵有時候也會無可避免的想,如果陳柏松先他一步離開這個世界,他要怎麼辦呢?
或許也不需要想怎麼辦。
因為他還是坐在這個皇位上,每日為了朝政忙碌,閑暇時候他獨自坐在龍床上,會想起有個人曾經在這個屋子裡跟他抵死纏綿。
但兒女情長永遠隻是人生的一部分,成不了人生的全部。
他會難過,但難過不了幾天就要重新站起來。
“你要陪着我久一點。
”林淵難得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他當上位者的時間久了,說話的時候總帶着命令般的口吻,但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宛如示弱。
陳柏松專注的看着林淵,輕聲說:“好。
”
韓淩成了驸馬,有了驸馬府,但他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公主府上。
他的父母都在驸馬府上,對兒子當了父母這件事,韓家人都不敢置信。
在進京之前他隻是普通的耕讀家庭,畢生的夢想就是兒子能考上舉人,補個官,他們就能改換門庭。
可兒子不僅考了舉人,還成了狀元,現在更是娶了當朝唯一的公主。
韓家人都快樂瘋了,他們恨不得把果兒捧到天上去。
朝堂上很多人也覺得韓家是一步登天。
但倒沒人覺得韓淩和果兒不相配,畢竟韓淩是大明第一個狀元,隻要他不自己找死,他這被子都會一帆風順,即便沒有什麼大成就,也安穩的過一生。
果兒成親後還是會經常回宮,她一般不會去找林淵,而是去找楊氏和生母。
她的生母已經是夫人了,但依舊陪伴着楊氏。
按她自己的話說就是,她伺候了太後半輩子,如果不讓她伺候,她真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怎麼活。
長年累月積累的習慣就像刻在人身上的印記,外表或許可以改變,但這些印記卻不會消失。
林淵有時候覺得,封建王朝結束的時候,那些所謂的封建餘孽,大約就是不知道怎麼活了吧?
他們隻接受一種教育,隻懂得一種活法。
所以清朝結束時,一邊是高喊自由的知識分子,一邊是剛剛解開辮子頭的遺老遺少。
一邊在天堂,一邊在地獄。
朝議的時候,宋石昭把接到國書後要來朝貢的鄰國都點了出來。
朝鮮、日本、琉球、北狄,東北夷、女真部等等。
林淵記得現在的日本還處于戰國時期,他倒是很好奇前來朝貢的會是哪個諸侯。
會有哪個諸侯想要最先得到大明朝的幫助。
蒙古部落這次都會過來,他們得到了好處,當然想要更多好處。
萬國來朝,說起來很好聽,史書上看來也叫人心潮澎湃,但實際上就是許多小國争相過來占便宜,為了大國氣派,也隻能讓他們去占這些便宜。
沒有好處,誰會無故捧人呢?
尤其是國與國之間,弱小的國家依附強大的國家,就像高麗和元朝。
但這種所謂的友好關系也是虛假的,比如今時今日的朝鮮。
高麗改名了,林淵知道,直到近代朝鮮分裂成朝鮮和韓國,它将一直延續這個名字。
至于日本,還在自顧不暇,混亂至極,日本諸侯互相争鬥,因戰争消亡,他們手裡的武士流離失所,在饑寒交迫之下,他們紛紛逃入大明境内,搖身一變就成了倭寇。
好在現在邊關駐守的都不是酒囊飯袋,這些倭寇一直沒能騷擾百姓。
但他們不願離開。
畢竟在本國活不下去了,如果再離開大明,他們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日本和朝鮮的關系可不好,他們又不會朝鮮話,一旦被發現是日本人,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誰也不知道。
林淵也很頭疼。
朝議結束之後,他才開了内部會議,隻讓他的心腹參加。
如今的鄭清風已經有一席之地了。
“這些人要如何處置?
”林淵問。
宋石昭:“殺了?
”
林淵搖頭:“他們善于躲藏,我們的兵才出去,他們已經不見蹤影了。
”
衆人沉吟良久,鄭清風忽然說:“既然如此,為何不叫他們自建村莊呢?
”
“就在邊關建村。
”
宋濂:“此計甚妙!
”
林淵明白了,隻要從倭寇裡面找出一個領頭的,給他一個村長的身份,他就會自動自發的管理這些人,人都會很快适應新的社會角色。
“他們不馴。
”陳柏松在一旁說,“貪得無厭。
”
他們建了村莊,難道就放任他們坐大嗎?
到時候又怎麼保證他們會老老實實的當村民?
未必還期待這些倭寇自己種地?
林淵:“倭奴國還在打。
”
“既然如此,就找他們買些女人吧。
”
此時的日本女人還生活在戰亂的陰影之下,舉國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沒有打仗。
男人們死的越來越多,家裡的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野地裡到處都是人骨。
商人們有利可圖,又開始紛紛前往日本。
女人們很快被帶了回來。
現在日本各個諸侯需要的都是糧食,他們要養自己的武士,至于女人?
尤其是平民女人,那不重要。
建議的屋子很快搭了起來,這些日本女人被安置在城牆根下,她們隻需要走兩步就能出城。
她們還來不及驚慌失措,就被分到了工作。
她們要先學新的東西,學語言,學幹活,她們忙得沒有時間去思考。
早紀就是其中的一員,她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平民家庭,她的父親和哥哥都死于戰亂,母親被餓死,她艱難地活了下來,後來商人就從領主的手裡買下了她。
因為她太瘦太小,所以不值多少糧食。
又是一個早晨,早紀起得很早,她總是天沒亮的時候就起床,然後去打水洗臉,跟朋友們一起去吃飯。
最開始的時候她們都很害怕。
畢竟這是新的地方,周圍的全是他國的人,說着她們聽不懂的話。
“外面有倭寇。
”夥伴們跟她說。
她們都不知道倭寇是什麼,隻是偶爾有大明的人提到這個詞。
雖然不了解意思,但她們也知道這不是一個好詞。
她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早上去學漢話,下午幹活,晚上可以休息。
以前哪有休息的時候?
幹活都覺得很充實。
越來越多的同鄉女人被送了過來。
已經學會漢話的早紀開始承擔起了教她們語言,幫助她們生活的責任。
早紀會安撫這些來到異國他鄉的女人們。
很快,女人們開始和當地的男人看對眼了。
當地的女人本來就少,很多光棍,這些女人也正值青春年華。
無需引導,男人和女人之間天生的吸引力就會出現。
荷爾蒙占據了這個邊關大城。
第一對成親的新人出現後不久,這個城裡幾乎每日都有婚事。
沒有什麼奢華的婚禮,隻是新人和鄰裡親朋吃一頓飯,再去府衙登個記,這親事就成了。
早紀也有了愛人,和她一樣,都是教新來的女人們語言的老師。
是個非常溫柔的男人,他有一雙漂亮的眼睛,會給她念詩,她喜歡那些詩,又美又動聽,即便她還無法完全理解那些詩的意思。
至于城外的那些倭寇們,他們在發現這個城裡有本國女人的時候幾乎瘋了。
女人們能到城裡去過好日子,他們這些武士在外面沒有飯吃,這像話嗎?
倭寇們瘋了。
他們不敢打,隻敢在城牆邊騷擾。
一旦看到有兵出來就逃。
可是這一次,他們瘋了一樣跑過來,卻沒有拿起武器。
反而說:“我要見你們長官!
”
“憑什麼女人可以進城!
難道她們比武士還要厲害,比武士還要值得尊敬嗎?
!
”
士兵們隻能把營長叫來,營長聽不懂倭寇的話,隻能又叫來早紀。
早紀是學得最好的,她甚至沒有多少口音。
她站在城牆上以後,下面的倭寇叫聲更大了。
“我們也要進城!
”
早紀把這話轉述給了營長。
她很害怕,她一看到這些人,就想起了家鄉的那些武士,他們不把人命當命,殺人的時候從來不會眨眼,如果這些人進到城裡,會不會像毀了她的家鄉一樣又毀了這個她好不容易得來的新家?
營長說:“你跟他們說,要進城可以,現在城外建村,直到我們确定他們沒有威脅之後才能放他們進來。
”
早紀一直在發抖,她低頭看着那些面目猙獰的同胞,難以相信這些人真的是她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