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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公理Ⅱ正義不朽 瀟騰 4406 2024-08-29 11:21

  蘇韫亭走過來,從宗忻手裡接過望遠鏡,看了下周圍的情況,“怎麼樣?
能聯絡到謝遇知嗎?

  “不行,聯絡不上。
”宗忻繼續調試着耳麥,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等下。
”蘇韫亭視線突然停在東南11點鐘方向,擡手拍了拍宗忻,“盛隊,這個碼頭不太對。

  “怎麼了?

  宗忻立刻警惕起來。

  蘇韫亭放下望遠鏡,看向他,咬牙道:“11點鐘方向,有一架信号幹擾屏蔽器無人機。

  “什麼?

  宗忻奪過望遠鏡開始觀察上空,果然看到了蘇韫亭說的無人機,以這架無人機為中心點,他又重新觀察了一下其他方位,發現2點鐘、5點鐘方向還有兩架無人機飛的很隐蔽。

  “蘇隊,看來,我們得想别的法子了。
”宗忻放下望遠鏡,看了蘇韫亭一眼,“一旦我們破壞無人機或是出動警力就會打草驚蛇,但不破壞信号幹擾,我們和謝隊聯系不上,後面就會變得很被動。

  蘇韫亭聽完,沉默片刻後,問他:“那你準備怎麼辦?

  宗忻微不可見地握了握拳。

  “之前,受害人李娜被周宴琛設計從醫院帶走,我和小陸負責追查,落在周宴琛手裡過。

  蘇韫亭驚訝地看着他:“那你……怎麼脫身的?

  “當時情況很複雜,總之多虧了謝隊。
不過,也是因為這個,我确定了一件事,周宴琛他是個同性戀,心理變态,有很強烈的反社會人格,性格非常偏執。
”宗忻說,“蘇隊,我對周宴琛來說應該還有一點價值,如果是我的話,應該會比較容易混進去,到時候我想辦法和謝遇知碰面,至于外面的部署,就交給你了。

  “這個方法不可行。
”蘇韫亭幾乎想都沒想立刻拒絕了他的提議,“既然對方知道你是警察,還對你抱有那種心思,你混進去隻會更危險。
而且,他們一定不會讓你和謝隊有任何接觸機會的,你現在是關心則亂,聽我的别意氣用事,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先和局裡彙報情況,等上級領導的指示再行動。

  宗忻略帶懷疑的看他一眼。

  蘇韫亭感受到他投過來的異樣目光:……

  “怎麼了?
這麼看我?

  “沒有。
”宗忻蹭蹭鼻尖,“就是覺得,你這種不受管的性子,怎麼突然這麼看中規則了,我很好奇,如果同樣的情況,你和謝隊位置調換,還會不會考慮這麼多,等上級指示行動。

  “那當然……”蘇韫亭勾唇一笑,“大概率是不會的,不過你這個假設不成立,那是謝遇知,不是我。
再說,謝遇知這個人,可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美好,他在你面前表現的太完美了,完美到你可能都主動忽略了他是方尖這個事實。
小宗警官,你要知道,但凡做過卧底的人都有着不為人知的黑暗面,而這個黑暗面,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在親近的人面前表現出來。

  “什麼黑暗面?
”宗忻很平靜地回視這蘇韫亭,“說起卧底,說起黑暗,深海和方尖不相上下,我想問問蘇隊,你對深海又了解多少?
你對他的黑暗面,又知道多少?
如果深海和這個案子也有牽扯,而且牽扯頗深,蘇隊又打算怎麼自處?

  兩人對視片刻。

  蘇韫亭看着他,目光堅定:“那是老秦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宗忻有些觸動,“蘇隊,你怎麼能做到那麼相信秦局的?

  “因為,他是秦展啊。
”蘇韫亭爽然一笑,“年僅三十任職公安局局長,三十一歲調入公安廳的人,是什麼樣的實力,就不用說了吧?

  宗忻點點頭。

  蘇韫亭說的一點沒錯,秦局的從警經曆簡直可以說是個傳奇,放眼全國,有幾個能和他的資曆相提并論?

  至于謝遇知……

  他還是有些迷茫的,他對謝遇知的事情,知道的真的太少了。

  “蘇隊,淨邊行動收網的時候,深夏公安局在對潘季後的審訊過程中,有沒有重新對二十年前大毒枭陳丁卯的案子進行串并?

  “怎麼?

  宗忻突然提起二十年前,陳丁卯落網的事,讓蘇韫亭有些詫異。

  “當年,陳丁卯曾經在三川一帶很活躍,公安廳為了能瓦解陳丁卯的販毒團夥,曾派出幾名非常優秀的卧底警察,當時,那幾個人的平均年齡是二十歲,其中就有‘深海’的父親秦許國,代号黑鷹,以黑鷹為首的幾個人分别負責不同的潛入工作,有兩名卧底警察在潛入三川化工廠的第七年,三川發生裡氏8.0級地震,他們的死亡也就歸責于當時的自然災害。
但這件事很蹊跷,李副局說,當時有目擊證人看見他們是被人槍殺的,而且,事後救災,從廢墟裡挖出來的屍體也充分證實了,那名男性警察緻死的傷口是兩處槍傷。

  宗忻頓了頓,繼續道。

  “也就是說,警方合理懷疑,當時這兩名卧底警察的身份已經暴露了,而殺他們的人,應該是當時跟在陳丁卯身邊賣命的馬仔,如果他們沒有死于那場地震,現在年紀應該在四五十歲之間。

  “你說的沒錯。
”蘇韫亭點點頭,“不過,淨邊行動當時共收257個制毒窩點,抓了118名涉毒違法犯罪嫌疑人,包括陳丁卯在内。
國内能抓的應該全抓了,不會有漏網之魚,至于去年落網的潘季後,當年他不在國内,也還沒有接手陳丁卯的毒品帝國,如果不是松遠冰凍人案挖出了陳丁卯的兒子陳程度和賀雅楠,我們還查不到潘季後身上,這個人隐藏的太深了。
你說在三川殺害我們警方卧底的人,可能應該已經跟陳丁卯一起落網了。

  “沒有。
”宗忻此時此刻非常地冷靜,“前兩天,我私自找到三川派出所,調查過兩名死者的信息,派出所沒有檔案記錄。
也就是說,那兩名警察的身份信息被人刻意調走藏起來了。

  “你怎麼對這件事,這麼上心?

  出于從警人員的本能,蘇韫亭覺得,他這麼執着于二十年前殉職人員的事情,不太正常。

  “殉職的兩名警察,男的姓盛,叫盛祈言,是我的父親。
女的叫林溪,是我的母親。
”宗忻完全沒有隐瞞,“昨晚,我讓陳林去查了下二十年前三川正弘化工的在職人員,有個人和盛凱,也就是我父親盛祈言當時用的化名,關系很好,這個員工姓滕,騰輝。

  蘇韫亭擰眉,鄭重道:“他有問題?

  宗忻點點頭,“有很大問題,我核對了遇難人員名單,沒有這個騰輝。

  “會不會……”蘇韫亭語音微頓,“他可能也遇難了,但下落不明,所以沒有記錄?

  “不會,當時統計的名單,死亡的、受傷的、震發時不在三川的、以及失蹤下落不明的人,全部記錄在冊,沒有遺漏。
”宗忻肯定道,“尤其是滕這個姓氏,三川幾乎沒有。

  蘇韫亭擡手,若有所思的咬指甲,“那也就是說,有兩個可能,一,正弘化工廠沒有騰輝這個人。
二,這人是臨時工,沒有辦理過暫住證,在派出所沒有記檔。

  “還有另一種可能。
”宗忻說。

  “什麼?

  “他真正的名字不叫騰輝。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蘇韫亭若有所思點點頭,“不過,這都過去二十多年了,即使查出來,也已經過了最長追訴期,就算可以确定當時人是他殺的,也沒有任何法律保障了。

  “不,如果這個人在逍遙法外的二十年裡,仍舊在參與犯罪活動,那就跑不了他。

  “你打算怎麼做?
”蘇韫亭話一出口,立刻反應過來什麼,忙道:“等等等等,你該不是懷疑,這個騰輝和周宴琛以及深網之間有什麼牽扯吧?

  宗忻看着他,滿臉都寫着倆字:沒錯。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蘇韫亭差點就給宗忻繞進去了,好在他是個有腦子的,立刻就反應過來他這個話題扯得太遠,和混進去找周宴直接硬碰硬的事情毫無關系,“你别給我扯這些,不管二十年前那件事真相到底是什麼,你眼下都不能去找周宴琛,我說的,不行。

  “蘇隊,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我……”

  “不是我不明白!
”蘇韫亭神情無異,平靜地打斷他,“是你不明白,我說過了,你對謝遇知的了解遠比你知道的還要少,他現在不需要你的幫助,懂嗎?
你和我在這裡老老實實待着,才是對他最好的配合。

  “我……我做不到。
”宗忻咬唇,握緊了拳頭。

  “你最好聽我的。
”蘇韫亭神情從未有過的嚴肅,“如果擅自行動,或許你心目中那個完美的謝遇知就再也不會存在了,我是認真的。

  ·

  下午天氣不錯,海風很溫和,海鷗成群結隊飛過,又厚又白的雲一塊一塊的漂浮着,有種海闊天空的透徹。

  周宴琛心情看上去很不錯,煮了咖啡坐在落地窗前,邊欣賞外面的海景邊悠閑自在的翻閱《戰争與和平》。

  阿彪的手已經包紮過,此時帶了兩個人過來。

  周宴琛放下咖啡,示意他坐:“怎麼樣?

  阿彪說:“老闆,你料的果然沒錯,方尖約了白瑪。

  “我就知道他坐不住。
”周宴琛笑了笑,“白瑪這個燙手山芋,想趁馮巧和滕纾德出事從我這裡賺個大的,那就讓他先付出些代價吧。

  “話是這麼說,可是……”龔彪對謝遇知,還是不怎麼放心,“方尖真的能百分百信任嗎?

  周宴琛輕輕一笑:“除了這遼闊的天空外,其他的一切都是空虛都是欺騙,除了這天空外,任何東西都不存在。

  或許是這句話有些太深奧亦或許是太寬泛,龔彪沒聽懂周宴琛的意思。

  “老闆,我不太明白。

  周宴琛放下手裡的書,看向窗外,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一望無垠的海天相交線,“方尖隻是約了白瑪?
他還做了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龔彪說:“讓平中找了十幾個很能打的打手。

  周宴琛點點頭,“好,接下來你就擦亮眼睛,十多年了,很多人都忘了方尖當年叱咤金三角的時候,是怎麼樣的風格。

  阿彪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但他有些懷疑,方尖,就真的有那麼厲害嗎?

  海天相接的地方,隐隐約約有烏黑的長線,長線逐漸變粗,把整個天際都暈染上一層灰白的顔色。

  周宴琛彎唇笑了笑,那笑容,透着說不出的詭谲。

  ·

  紙醉金迷的包間,女侍應生剛放下酒杯,立刻就被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拽坐在腿上。

  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女侍應生扭捏的掙紮兩下,撒嬌:“白哥,人家還在上班呢。

  “行了,跟白哥跟前裝什麼蒜?
我是沒錢給你嗎?
别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給好臉不要欠抽,賤貨。

  女侍應生一下子慌了,趕緊連滾帶爬從男人腿上下來往地上普通一跪,求饒:“白哥,白哥我不敢,我錯了白哥。

  “你這種賤骨頭,”男人低頭,捏着女侍應生的下巴,滿臉嘲諷:“就是得……”

  這時候,包廂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男人撩起眼皮,看向門口。

  “白瑪?

  身高一米九的男人微微垂目,渾身帶着壓迫感居高臨下看着他,“初次見面,自我介紹一下,方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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