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覺得自己好勇、後一秒覺得自己好蠢是個什麼體驗?
被挂在大樓一側的陸裁算是體驗到了。
天台喪屍咆哮,頭頂直升機狂鳴,氣流撞得她不敢松手下滑,因為巨大聲響,樓下還聚集了一群嗷嗷待哺的喪屍。
突突突一陣射擊聲,她隻覺得頭頂掀過一陣火光。
沒多久,槍聲漸止,嘶吼聲也停息。
飛機聲還在頭頂,但機身漸漸挪向天台。
氣流小了有些,陸裁有些猶豫。
直升機裡的人沒有向她攻擊,這是個好兆頭。
感覺懷裡的年年渾身抖動,她歎了口氣,扒着水帶又往上爬回去。
爬到欄杆邊沿,上面伸出一隻手。
陸裁擡眼看過去,對方穿着迷彩軍裝,戴着防護帽,裝備裹了一身,就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硬漢臉。
由于跟人不熟,陸裁沒有回握他的手,直接拉着水帶爬上扶手。
那人收回手也沒覺得尴尬,面色很平靜。
“年年!
”
陸裁翻過護欄,一個軍裝青年從一側過來。
她感覺到懷裡的年年怔了一下,随即大哭起來。
“舅舅——”小孩子一哭起來,口齒不清。
青年面容清秀,皮膚黝黑,他上前來抱年年。
可惜年年的手緊緊圈着陸裁,他也沒有強行抱過去,隻是輕輕拂了拂小丫頭的腦袋。
陸裁自然是相信了對方的身份,因為年年在聽到他的聲音後,立刻松懈下來,也沒有了要乖巧強忍着不害怕的樣子。
“好了,年年,舅舅來了,跟舅舅回家吧——”陸裁緩緩松開懷裡的小人,有将她遞給青年的架勢。
年年扯住陸裁的衣服,吸了下鼻子:“姐姐——”
“實在抱歉,你受了傷,我們不能将你帶離災區。
”之前那個準備拉她的硬漢臉說着,又示意年年的舅舅,“帶年年去機艙檢測。
”
陸裁看了看纏滿繃帶的右臂,對他表示理解。
他們沒有在看到她被繃帶包裹時就爆她頭,大概就是因為看見了年年。
年年舅舅隻能抱過年年,還輕聲哄着,但小女孩還是緊緊拽着陸裁的袖子。
陸裁無奈摸摸她的額頭:“小黃蜂怎麼能随便哭呢?
你要想和大黃蜂并肩作戰,就要學會獨自面對困難......”
她語氣很平緩,一點哄小孩的感覺都沒有,偏偏這詞顯得十分中二。
年年似懂非懂,最後還是慢慢松了手:“姐姐——”
“下次見面,記得叫我‘大黃蜂阿姨’——”陸裁說的非常認真。
大黃蜂大概不敢相信,自己不僅年齡被篡改,連性别都被改了。
年年被抱遠,陸裁對着硬漢臉:“那邊還有好多遊客,你們能将他們接走嗎?
”
硬漢臉看着陸裁,這時她才發現,眼前這個高大的軍人長相不錯,五官端正硬朗,眉宇間有着領導者的理智冷靜,而且比她剛才匆匆一眼料想的要年輕些,大概二十八九歲的樣子。
但陸裁的心思都落在他一身裝備上,真是......羨慕啊......
看看她,一身破爛衣服,一把.手.槍,其他全靠肉搏和狂奔......
“能把他們帶到這裡來嗎?
”硬漢臉問她。
陸裁仿佛聽了個笑話,看了他一眼。
“這裡不能長待——”年年舅舅重新下來,他向着硬漢臉說完,又轉向陸裁,“感謝你救了年年,聽年年描述,我姐姐——”他沒再說下去,頓了下,“不能帶你走,真的很抱歉。
”
陸裁也無所謂,反正就算要走,她也隻能跟着林勇走。
“那些遊客到底怎麼辦?
”她問得是硬漢臉。
對方看着她,最後向年年舅舅招手,兩人說了什麼,年年舅舅就跑進直升機,不一會兒重新奔向他們,他手上拿着一個圓環設備,上面連着單耳線和一個小機器。
“這個有定位系統,同時可以和我們聯系。
”硬漢臉解釋,“尋找到合适降落點,我們再安排遊客撤離。
”
陸裁接過這東西,她知道,這是喉麥,在電影裡看到過,據說是探測咽喉發聲系統來傳遞語音的,可以在非常嘈雜的環境屏蔽噪音。
東西好是好,但在她看來,這個環實在像寵物繩環......
她還是乖乖戴好,随即做了個OK的手勢,也不再理睬他們,在直升機的巨響和氣流裡,再次躍上扶杆,拉着水帶慢慢爬下去。
巨響緩緩遠去,她擡起頭,直升機飛離了天台,而樓下的吼叫越發明顯。
陸裁收回目光,繼續下降。
越靠近地面,水帶就開始晃悠,因為喪屍圍湧在底下,有的直接抓起了水帶撕扯。
距離地面還有一層樓高,她往下看了眼,連廊近在眼前。
她輕輕晃了一下,在水帶微微甩出去的時候一松手。
一陣激昂的嘶吼,随着她身形的弧度,屍群撲到了連廊之下。
陸裁踩在一根橫柱上,身子往前一傾,左手撐住前面的橫柱,就從藤條縫隙裡看見一張下巴都沒了的臉。
喪屍踩着同伴的身子、手上扒拉着藤條,一個勁兒的往上擁,看見陸裁的臉,吼叫了一聲,伸出胳膊穿過縫隙意圖抓住她。
陸裁身子一躲,趕緊站起身越過去,一步不停的跳躍着。
前方,一個喪屍搖搖晃晃地站在了橫柱上,它歪斜着身子邁了一步,腳就踩空卡在縫隙裡。
她擡槍射擊,喪屍一個後仰,對折般倒下,她後背脊椎骨都替它感覺到疼。
又有幾個喪屍爬上廊頂,陸裁一邊射擊,一邊狂奔,從它們的屍體邊越過,就感覺身後又爬上來不少。
就快跑到廊頂盡頭時,耳機傳來聲音。
“你好,大黃蜂,我們找到了停靠點,在東南方向,有個高山觀景台,兩個小時候後,你領着遊客去那裡——”一聽就是硬漢臉的聲音。
她縱身躍過最後一截縫隙:“東南方向在哪兒?
”
對方靜默了一陣:“你剛才跑得方向,是從東北面往東邊跑,觀景台在你左手方向。
”
陸裁躍上商店的擋棚,擠進小巷子踏着雜亂的欄杆躍上窄道,很快消失在建築群裡。
——
安靜的黑暗,總能将恐懼無限放大。
林勇靠在櫃子上,聽着自己的呼吸聲,聽着外邊傳來的嘶吼聲。
遊客裡有許多人在小聲的啜泣,起初是孩子,後來連大人也在哭,還越來越大聲。
林勇閉上眼睛,有些心累。
砰——
一聲猛烈的撞擊聲,所有人都熟悉這個聲響,是喪屍在撞擊鐵栅門。
哭聲瞬間禁止,隻有一個孩子沒忍住,收聲時打了個哭嗝。
林勇捏緊.沖.鋒.槍,全神戒備。
又一陣猛撞,應該是有好幾個在同時撞擊,他們被發現了——
就像陸裁說的,這裡一旦攻破,連撤離的退路都沒有。
他蹲靠在櫃子上,隻能死守!
頭上一滴汗滑落,他轉身面向裡面的遊客,裡面加上孩子一共十八人,除去四個孩子,他記得還有六個男人。
“上來兩個人頂住櫃子!
”林勇壓低聲音。
人群裡猶猶豫豫,出來三個人,兩個年輕男人,還有個個子很高的女孩。
撞擊越來越猛烈,最邊沿的瘦小男人被撞偏了一下,一個矮櫃挪了位置,上面架着的櫃子一個偏斜,明顯松動起來。
一旁的年輕人趕緊用身子抵住兩個櫃子,又是一記猛烈撞擊,最外側的櫃子斜倒下去,一縷光投射進屋子裡,随即一陣嘶吼聲傳來,鐵栅欄被搖地直響。
人群開始驚呼,哭聲又抑制不住的爆發。
林勇招呼摔倒的男人來他這兒抵着櫃子,準備端着槍能爆幾個是幾個。
就在此時,一陣槍聲疾掃,撞鐵栅門的聲音小了,但喪屍像是被激怒,咆哮着跑遠。
林勇走到光亮縫隙處,向外張望。
陽光亮堂,熱氣滾滾,廢墟的煙塵在陽光下分外顯眼,地上皿漬遍布,橫七豎八的喪屍已經泛起惡臭。
哐當一聲,一個喪屍撲向鐵栅門。
林勇快速射擊,與此同時,另一個方向也有子彈射來,一齊擊中了這隻喪屍的腦袋。
不一會兒,有人踩地的聲音,陸裁從一側探出頭:“出來吧,我帶你們去安全的地方。
”
林勇心裡一陣歡喜,都笑咧了嘴,看到她脖子上黑乎乎的環,又問:“你遇上軍方的人了?
”
他沒認成寵物環,陸裁很欣慰:“對,我跟他們說了這群遊客的事情,他們準備在觀景台接人——”
林勇搬開個櫃子,留出一個足夠單人通過的通道,随即打開鐵栅門,從屋内走出去。
“裡面有幾個人?
”陸裁問他。
剛才硬漢臉問她的時候,她根據自己看到的快遞點店面大小,給了個估算數字,說有20個人。
林勇閃到一邊給裡面的人讓路:“一共85個人,有4個小孩。
”
看到他們出來,林勇跟他們說:“聯系上軍隊了,等會兒有人要來接你們,但在此之前,我們得先到達觀景台。
”
他們聽見軍隊來接人時,疲憊的臉上都一陣喜悅,一聽還要趕路,又肉眼可見的消沉下來。
這時一個四十歲不到的男人站出來,他一身筆挺運動服,身材也沒走樣,臉上還挂着一副金屬眼鏡。
男人說:“我們怎麼知道你們說的不是謊話?
”
林勇皺眉,他不喜歡這個眼鏡男,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明明身強力壯,可是一有事就躲後面。
“騙你們,我圖什麼?
”林勇脾氣一直很好,雖然此刻語氣有些冷,卻也沒怒氣沖沖地怼人。
“誰能知道你圖什麼——”眼鏡男陰陽怪氣,“之前跟你出去的三個小夥子,不就沒能回來嗎?
”
陸裁聽了這話,擡眼看過去,不少遊客眼裡出現了閃躲和害怕。
林勇也有些生氣:“不願意跟我們走的,我們不強求,留在這兒也好,自己走也好,都随意——”
眼鏡男冷哼了一聲:“我們當然想自己走,這赤手空拳地讓我們怎麼走?
”他挑眼看看陸裁,“你們兩個人兩把槍,我們分開走,給我們一把槍。
”
林勇火就竄起來,張口想怼,身邊就一個人影晃過。
陸裁一腳踹他膝蓋上,眼鏡男驚叫一聲,身子一斜,就感覺後腦袋的頭發被拽着,緊接着眼前一晃,整個臉貼在粗糙的牆上,後頭皮被人死死拽着。
“腦殘是病,容易傷身。
”女孩笑呵呵地說着話,卻讓人後脊發涼,“看來你這病還沒被社會治好,要不要體會一把社會的毒打?
”
眼鏡男臉上的鏡框已經歪斜,明明吓得發抖了,還色厲内荏地喊着:“我就說你們不是好東西!
”随即他又向着遊客嚷嚷,“别跟他們走,他們就是騙子,搞不好是人販子賣器官的——”
陸裁直接給逗笑了,還賣器官,賣給誰?
賣給喪屍嗎?
它們看起來是挺喜歡内髒的。
“愛走不走,但想惹事兒,趁早滾蛋!
”陸裁捏緊手,在眼鏡男的慘叫裡狠狠扯了一把,把他丢到一側,正好臨着一個被爆頭而腦漿四射的喪屍身邊。
而在動物園另一側的高空之上,正在四處巡視是否還有其他活人的直升機裡,五個裝備完善的軍人都靜默了。
他們面前擺着語音通訊設備,正實時直播陸裁說地每一句話。
由于聽不到其他人的話,顯得女孩話裡滿滿的豪橫。
過了許久,年年舅舅才看了看一側的硬漢臉:“三水師兄,這個陸裁是涉黑人員嗎?
”
看她的槍,看她的身手,看她這流氓氣質!
硬漢臉沒答話,繼續留意着外面的情況。
坐在角落的年年癟嘴,姐姐肯定遇見壞人了!
!
!
——
到觀景台的路程,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由林勇給這群遊客開路,陸裁就近登上高處,她擅長攀爬跳躍,正好可以留意四周動向。
路上遇上一兩波喪屍,喪屍數量少,林勇就和陸裁一起原地把它們解決。
喪屍數量多的時候,就有陸裁開全火,把它們引走,陸裁護送遊客轉移。
那個眼鏡男到底還是跟着他們走了,路上也沒再多說廢話。
等觀景台近在眼前時,出現了難題。
整個動物園是順着山丘地勢來建造的,觀景台正處于山丘頂端,可以說是臨着懸崖之上,一個十分廣闊的懸空看台,入口處有一幢單層平房作為接待休息處。
這地方看上去,倒是易守難攻。
隻是想要沖過休息處鐵門外的一大片毫無遮掩的空地......實在太過危險。
但他們都走到這裡,眼看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軍方來接人的時間,如果不想進入觀景台,他們就隻能在原地趴着,但得保證半個小時内,這塊露天草地不會被喪屍發現。
陸裁心中長歎一聲,隻能硬闖。
林勇看了看空地,示意了一下,他打算沿着斷崖的欄杆走,欄杆有兩米,不用擔心墜崖。
走那條路線,隻要背靠欄杆,防守另一側,等隊伍挪到觀景台,在盡頭沿着欄杆就能竄進休息處。
休息處的房屋地勢高出一截,又沒有窗,隻要守住那扇鐵門,裡面就是安全的。
陸裁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她一個人沖過去倒是沒什麼可怕的,可這帶了一群遊客......
她打了個手勢——我殿後。
林勇點頭。
他們稍作休息,正好遇上喪屍數量減少,林勇一打手勢,一群人奔向斷崖欄杆。
他們一離開緩坡草地、沖進空地,喪屍就扭曲着脖子,向他們沖來。
陸裁率先開揍,一連崩了三個喪屍,隊伍卻在龜速前行。
她往前看了眼,險些翻白眼。
眼鏡男躲在了林勇的身後,還拽着林勇的衣服指手畫腳、哇哇亂叫,林勇好幾槍都被他扯地打偏了。
眼看兩個喪屍向林勇撲去,陸裁解決自己眼前兩個喪屍,趕緊調轉槍口,把隊伍前頭兩個喪屍之一爆頭,林勇也及時打爆另一隻喪屍。
陸裁冷眼看了下還在亂叫的眼鏡男,向着他頭頂的鐵欄杆放了一槍。
子彈撞擊欄杆,火花劃過杆漆表面,落到了斷崖外。
人群一聲驚呼,眼鏡男循着方向看了眼陸裁,陸裁卻挪了目光,正專心應對周圍撲來的喪屍。
他咽了咽口水,心裡怨毒,又不敢再惹事兒。
陸裁繼續清道,不斷射擊靠近撲來的喪屍,隊伍行進速度快了很多。
喪屍的數量還算可控,一行人總算到達了休息處的入口。
林勇守在門側,陸裁在末尾防守,眼看着要到門欄了,陸裁一瞥,正看見守在門内的眼鏡男,不由眼皮一跳。
也就一瞬,本能的擡槍對着門框開了一槍,眼鏡男被槍聲吓得往後一退。
就是這一頓,身側的喪屍向陸裁撲來。
她躲閃不過,跟來不及調轉方向射擊,直接手肘向上一撞。
胳膊肘蹭到一層黏膩綿軟的薄皮,一聲響亮的骨裂聲。
那身影歪了歪,她閃開身子擡槍對着它開了一槍。
看它身上布滿污漬的衣服,陸裁也猜得出它生前應該是個瘦高愛美的漂亮姑娘。
而現在棕黃的麻花辮亂蓬蓬的垂在後背,臉上烏黑的斑點,大片腐爛的皮膚,加上被陸裁一記撞掉得下巴。
它嘴裡已經爛的看不出皮肉和舌頭了,白色泛黃的蛆在它喉嚨裡翻進翻出。
陸裁冷着臉,擡槍繼續戰鬥。
自陸裁那一槍,林勇就明白她得意思,轉頭便看眼鏡男一臉兇狠,竟然不顧陸裁的警示,拉着門想關上。
林勇提槍對着他胳膊放了一槍,眼鏡男驚呼,隻能忍痛後退,最後幾個遊客慌張跑進屋内。
陸裁也是後退着到了門邊,剛想讓林勇先進去,便看見林勇隻顧着警惕眼鏡男,卻沒留意到一邊緩緩靠近的喪屍。
她轉身射擊,喪屍應聲而倒,可她面前的喪屍得空沖上來。
陸裁被纏住,想再來一下手肘的老招式,但這個喪屍明顯比之前那個瘦弱女孩要結實,不僅隻是輕輕晃了一下,它甚至緊緊拽住了她的兩條胳膊。
手臂上陰冷黏膩的觸感,讓她渾身發憷。
眼看着一張大嘴直怼在臉上,後面的喪屍接二連三的沖來。
耳麥裡是軍方那群人反複的詢問,她根本沒時間回複,就聽見滋啦一聲,耳麥被扯掉,脖子上的喉麥也被喪屍咬掉。
這可是她身上最貴的裝備,接過幾個小時就報廢了——
陸裁扭着手腕,槍口向上,按動扣闆。
啪一聲,喪屍的頭在眼前爆裂。
她奮力掙脫喪屍,擡槍射擊,一邊防衛一邊後退。
“陸裁!
進來!
”林勇一聲大喊。
她打爆最近的一個喪屍,後背已經抵在門框。
快速轉身,擠進房間。
林勇迅速拉上鐵門,落鎖之後,一陣砰砰的撞門聲。
但這個門看起來還挺牢固,撐個三十分鐘應該沒有問題。
陸裁往門框上靠了一下,不由松口氣,擡起空着的左手捂了捂脖子,還好沒被咬到,一擡眼卻對上林勇驚恐地目光。
她順着他的目光,低頭看見自己擡起左手臂。
一條長長的抓痕自手肘到手背,傷口不深,但淌着鮮皿。
這時,她才感覺到手臂已經發麻,從傷口處慢慢生出一種細微的疼痛。
她被喪屍抓了?
陸裁想起之前被喪屍金虎抓傷時,自己是怎麼好的?
她睡了一覺,遇上了世界系統。
這一場呢?
她還能逃過一劫嗎?
“啊——”眼鏡男離得近,正捂着手臂上的槍傷,他看見了陸裁胳膊淌出的皿,“她被抓傷了!
”
剛剛平靜下來的遊客們又一陣驚慌呼叫,自動後退躲開,屋子裡空出大片位置。
眼鏡男喘着氣:“把她趕出去——”
話音未落,槍杆已經對着他。
林勇撫平心裡的緊張,兇口還微微起伏,他對着眼鏡男說:“再讓我聽見你的聲音,我把你推出去——”
雖然陸裁不想死,卻也覺得林勇太沖到了。
這樣的情況下,有人被抓傷咬傷,趕出去是正确的做法。
但林勇不這麼想,陸裁不是支線劇情的NPC,在支線劇情裡,不能當做普通NPC處理。
而且,陸裁救了他那麼多次,他實在無法就這麼丢下她。
再看眼前這些遊客,從他救下他們到現在,就沒有感受到他們的謝意。
隻有驚恐、警惕、防備和懷疑。
甚至......他擡眼去看眼鏡男,又想到死去的黃毛,他們還想從他身上搶奪武器。
眼鏡男原本就看不起林勇,但此刻,林勇露出的冷厲目光讓他為之驚懼。
沒有人敢再說什麼,又有人開始哭泣。
林勇實在被他們哭煩了,指了指通往觀景台的門:“你們到觀景台上去等着,實在不放心就把門堵死。
”
衆人巴不得遠離陸裁,挨個兒出了屋子,到觀景台上等着。
眼鏡男走在最後面,把門重重的關上。
林勇放下槍,轉身看着陸裁,一揚手取出一個小藥瓶:“你先把這個吃了,也不知道行不行,按理是可以的,但玩家也不會感染喪屍病毒,所以我也不能保證它可以抑制病毒......”
他急慌慌地倒出兩粒藥丸,猶豫了一下,又倒出兩粒。
陸裁隻留意到一條信息,玩家是不會感染喪屍病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