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哪兒都沒去,她隻想把沈灼先扶到車上。
沈灼勾着她的手腕,還在重複的說着:“别走。
”
阮梨清看着他的臉默了一會,垂下眼睫,複又睜眼,緩聲道,“我沒——”
她話還沒說完,下一秒,沈灼嘴裡就吐出一個名字,“……白玉。
”
阮梨清一頓,随即将還沒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又抽出沈灼抓着自己的手。
她怎麼就會覺得,沈灼那句别走,是對着她說的呢?
阮梨清扯了下唇角,怪她最近有些習慣沈灼最近的好脾氣了。
她麻煩了兩個男老師幫忙,把沈灼扶上了她的車。
好在沈灼上了車還算乖,一路平安無事的回到家。
沈灼在車上半夢半醒了一路,到小區的時候倒是緩過來一些,阮梨清扶着他,倒是輕松回了家。
結果剛到家,阮梨清就接到了顧堯的電話,說竹南醫院接收了一個絕症病人,病人剛自願簽訂了器官捐獻協議。
他的意思是,如果他們那邊願意,可以試着和患者家屬溝通一下。
阮梨清把沈灼扶到沙發上坐下,然後自己進了房間,“絕症患者?
”
“嗯,淋巴癌晚期。
”顧堯說。
他知道阮梨清在擔心什麼,頓了下解釋道:“器官捐獻也是他自己填的,說是查出來這個病的時候就填了,估計是不放心,晚上的時候又主動找我們說了這件事。
”
“那……”阮梨清猶豫着,她有些說不出口。
顧堯卻明白她想說什麼,他是醫生,職責是救死扶傷,但也更看淡生死。
他緩聲道:“保養的好,兩個月,保養不好……”
保養不好,不好說。
畢竟這種病,都是突如其來。
阮梨清沒開燈,她站在黑黝黝的房間裡,輕輕歎了口氣:“我覺得我有點不道德。
”
分明那個人也是絕症,她卻在因為阮境白又有了希望而高興。
阮梨清挂了電話出去的時候,面上又恢複成了方才的模樣。
她看着坐在沙發上,揉着腦袋的沈灼,“要喝水嗎?
”
沈灼單手扶在額頭上,仰起的下颌線緊繃着,跟着他的回答,喉結上下滾動了下,“謝謝。
”
阮梨清腳步一頓,沒說什麼。
她本以為沈灼這個醉勁兒也就過去了,卻沒想到,半夜她正睡得迷糊的時候。
房門突然被推開。
沈灼赤裸着上身,一臉平靜的站在門口看着她。
如果他的眼神不是那麼的具有攻擊性的話,阮梨清恐怕會以為他和平時沒什麼差别。
本能的直覺,讓她腦子瞬間清醒過來。
她皺着眉開口:“沈灼,你做什麼?
”
沈灼沒說話,他走了進來,在阮梨清床邊坐下。
阮梨清眉頭緊鎖,半撐着身子坐起,聲音沉沉的開口,“沈灼你在發什麼酒瘋?
”
阮梨清有睡覺開小夜燈的習慣,所以她能清楚的看見沈灼眼裡的攻擊性,慢慢蛻化成了溫柔。
他低下頭,在她唇上懲罰似的咬了一口,然後低聲道:“小騙子。
”
阮梨清整個人都僵住,沈灼這話實在溫柔的有些過了分。
沈灼似乎覺得還不夠,又低頭貼近她的脖子,輕輕咬了一口,聲音含糊不清:“說了不走,還是走了。
”
一盆涼水潑下來,解救了阮梨清僵住的身子。
她反應過來,沈灼這是又在找白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