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那次或許可以算是意外,這次呢。
川山涼子感知到了降谷零的情緒,大緻推斷出屋裡就他一個人,可是他這次來的目的是什麼,又或是說得清楚點,降谷零來到這裡,是任務還是他自己想來。
難道是zero遇到了什麼事。
身份問題應該是不可能,他這邊目前沒收到任何消息,而且如果有問題今天風見根本不可能同他們一起吃飯。
那就是組織裡出了什麼事?
不對,那也不該來找他。
總覺得無論是哪一項都不符合…
總不會是做夢了吧,川山涼子腦海中閃過一個離譜的念頭,連忙晃晃腦袋裡,試圖把這個等同于恐怖故事的想法撇出去。
絕對不可能的。
也絕對不可以!
小卷毛并沒有在門口猶豫太久,他站到門口,拿出鑰匙。
或許是聽到聲音,在他的遮擋下,門上的把手動了動,更讓川山涼子确信屋内隻有降谷零,而且,是降谷零自願來找他的。
川山涼子打開門,心下卻對貓貓說了句抱歉,或許會晚一點給他送貓糧。
屋内和他離開時一樣,窗簾是拉着的,不打燈的話,漆黑一片,川山涼子反手關上門,熟稔地摸黑打開燈,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人,歎了口氣。
“你知道流程的吧。
”
降谷零愣了下,但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檢查易容的流程畢竟貝爾摩德的事情真的讓他們記憶深刻。
男人解開領帶與扣子,挽起袖子,露出一成不變的膚色,最後雙手舉起看着川山涼子。
而川山涼子卻露出一個笑,他看着降谷零的動作,目光最後定格在他的臉上。
“……”
“好怪。
”“好怪。
”
二人異口同聲道,齊齊卸下面上的笑。
川山涼子看着面前的“衣衫不整”的降谷零,繞着他走了幾圈,最後站定在他面前,表情嚴肅地在嘴角比了個上揚的弧度。
“zero,那個笑,可以再表演一遍嗎。
”
“……”
如果說是松田陣平這麼提出來,降谷零肯定會給松田陣平一拳,如果是諸伏景光萩原研二他們降谷零或許會惱羞成怒,但是川山涼子提起這個,他隻是沉默了兩秒,露出那個在場兩個人都很熟悉的笑容。
“…這絕對是景光研二fifty,fifty了吧,”川山涼子嘟囔着,注意到降谷零神色變化,“怎麼了?
”
“那家夥真的是卧底。
”降谷零覺得這件事比萊伊那家夥真的是組織人員還讓人難以置信。
“FBI還是CIA。
”
“…你猜?
”這種問題川山涼子是不會說出來的,他隻是嘿嘿一笑,看向降谷零。
“…不管怎麼樣都很不爽啊。
”降谷零想起那個男人就覺得生氣,或許是天生氣場不和,反正他對那個男人就是很不爽。
“不過,涼子,剛剛很危險。
”
降谷零知道川山涼子的能力,也知道他是個謹慎小心的人,可是剛剛的一切舉動,包括關門開燈,如果他真的不是降谷零,現在川山涼子或許就是一具屍體了。
“我知道。
”
真稀奇。
川山涼子這麼說着,心下卻走着神想到。
不同于他記憶裡的降谷零站在那裡,面上嚴肅的神情隐約能看出他的曾經,但僅僅是眨了眨眼,那一點曾經便也消失不見。
上一次的時候,沒有看清臉的時候,川山涼子是真的被吓到了,陌生的情緒,突兀的攻擊。
“zero…”
降谷零疑惑地看着他。
“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
一點都沒變?
降谷零沉默地看向鏡中倒映的自己,表情,眼神,衣着,行為,陌生的連他自己都不敢去認,川山涼子是怎麼看出他沒有變的。
“明明涼子才是沒有變的那個吧。
”
“有嗎!
那你剛才為什麼說好怪?
”川山涼子一臉質疑地看着他,一點也沒相信他的話,畢竟在他看來,他也是變了很多的。
降谷零沉默了,他總不能說,他剛剛在川山涼子的笑容裡看到了三個,不,起碼四個同期的身影吧。
怎麼想想都很怪,四個同期的影子。
景光,萩原,班長就算了,為什麼松田那家夥也在其中啊。
而且,那裡變了。
他看小卷毛好奇的神情,心下忍不住道,這不是一點也沒變嗎,露出這種表情,說出這種話,面對許久不見的他還是這樣,變了什麼啊…
降谷零歎了口氣,将剛才的話題帶過。
“我這次來,是想問一件事。
”
嗯?
知道他要說正事了,川山涼子坐到沙發上,拍了拍一旁,讓降谷零坐下,思索着是什麼事能讓降谷零過來找他。
前幾日田沼太郎的事情,也是他們兩個時隔那麼長時間第一次見面;公安裡關于風見的事情應該不會讓降谷零冒這麼大的風險…
除了公安裡的事情,隻能是組織裡的事情了吧。
松島葉?
“你是想問,松島葉?
”
川山涼子思來想去,覺得能讓降谷零來找他的原因,隻有這一個了。
松島葉的事情鮮有人知,而降谷零在組織中勢必會與松島葉對上,即使他們沒有正式見過面,但當時的事情也足夠讓降谷零猜測到、并且去探查那些事了。
“嗯,他前不久找到我,說明了想合作。
”
反應過來降谷零為什麼要這個時候找他,川山涼子驚起一身冷汗。
“zero,你這明明比我剛才做的還要危險吧!
”
在被松島葉聯系的情況下找他,如果松島葉不是卧底。
那麼降谷零就危險了!
“不,涼子,”降谷零有些疲憊地靠到沙發上,揉了揉鼻梁,“并不危險,相反,這是最保險的。
”
借着這個機會試探松島葉,沒有成功就可以反咬一口,成功了反倒是有好處,利大于弊,他沒有理由不試。
“不過現在看來,那家夥的确和我一樣,但是他似乎處境不太好。
”降谷零說着,拿出亮起的電話晃了晃。
川山涼子看到上面顯示的名字皺了皺眉,閉上嘴。
“波本,你在哪。
”
接通電話就得到這一句詢問的降谷零冷笑道:“…萊伊那家夥沒和你說?
”
“…離博摩爾遠點,如果你不想被當成老鼠的話,波本。
”
降谷零并未露出什麼驚訝的神情,似乎還有些勝券在握:“你稍微看一下我給你發的東西,就不會問出這個問題了,琴酒。
”
一樣的句式,卻嘲諷了回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挂斷。
通話很短,但川山涼子确信,電話那頭和電話這頭的降谷零都是在卡着線挂斷電話這個時間根本沒辦法鎖定對方位置。
而這也是川山涼子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琴酒,但即使隔着手機卻已然有種被盯上的感覺,他看向降谷零。
“琴酒的話,是什麼意思?
”
“就是你想的那樣,”降谷零表情凝重,“松島葉或許是暴露了,在之前琴酒就和我提過一嘴,但是那個時候我沒有在東京,對這個人隻是有個簡單的印象。
”
“隻是聽琴酒的意思,是暫時不會對松島葉怎麼樣。
”
“不用擔心,涼子,這一次借着琴酒的話,我無論在哪一方都能得到好處。
”
說着,降谷零給川山涼子看了一眼之前發給琴酒的信息。
【:我去會會這個博摩爾】
這個計劃沒有任何錯處,唯一的缺點就是,如果松島葉真的暴露,松島葉會面臨危險,而降谷零也會面對一段時間的監察期。
“好吧,”川山涼子歎了口氣,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沒辦法再動搖他的決心,“還有,我見到風見了。
”
排除自己的能力,他覺得風見在隐瞞身份這一件事情上,做的還不錯。
說到這個,降谷零就想起了今天風見裕也發給他的那條消息,扶額:“還不行。
”
的确,但是川山涼子還是忍不住說道:“zero,你現在的樣子很像鬼塚教官。
”
尤其是這個表情。
“是不是還沒吃飯?
”
看他的手微微撫上胃,川山涼子站起身,打開冰箱,昨天還剩下一些吃的。
“嗯,涼子吃了嗎?
”
“…嗯,吃了。
”
川山涼子遲疑了一下,就在降谷零以為他是在找借口時,聽見了川山涼子下一句話。
“而且是和陣他們還有風見江村一起吃的。
”
降谷零:?
“我做的。
”
降谷零:?
?
?
他原本準備“興師問罪”的表情也徹底消失了,唯一維持的沉默中,夾雜着大量的疑惑,看得川山
涼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們聚在一起吃飯?
”
而且一聽就吃得很好!
還是川山涼子自己做的!
降谷零幼稚氣也上來了,起身上前拽住笑得靠在冰箱上的某隻小卷毛,狠狠咬牙,可是話到最後轉啊轉,隻說出來一句。
“我餓了。
”
小卷毛愣了愣,看降谷零垂着眼眸的樣子,張張嘴,最後歎了口氣。
“我給你做飯,你去把藥換了。
”
說完,轉身在冰箱裡找吃的。
沒注意到身後的降谷零眼眸瞬間變化,露出個笑。
知道這個距離自己身上的味道瞞不過川山涼子,降谷零沒說什麼。
但也不打算善罷甘休,趁着川山涼子轉身又湊近了些,帶着面具的降谷零明顯比警校時期的降谷零有壓迫感,即使背着身子也讓川山涼子忍不住向前一步。
“?
”
川山涼子扭頭看按住自己肩膀的降谷零,有些疑惑。
剛開始他感覺到降谷零的靠近,還以為是降谷零要惡作劇,便沒有在意,直到扭頭見他皺起眉,嗅了嗅,才反應過來。
自己身上也有淡淡的藥味。
剛剛在樓下風吹散了身上的油煙味道,如今身上除了微涼的風留下的痕迹,最明顯的,便是藥的味道了。
而且靠的這麼近,他能聞到降谷零身上的味道,降谷零自然能聞到他身上的味道。
不妙啊。
他借着降谷零起身的機會,快速從圍困他的手臂下鑽出去,試圖轉移話題。
“zero,藥箱在…”
“涼子。
”
降谷零卻不理會,而是轉身看向他。
“把衣服脫下來。
”
那個藥的味道,絕對不是傷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