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傅裴宴睜開眼,環顧四周,确認是在房間安定了些,擡手撓撓頭,指尖傳來尖銳的痛,看了眼手,食指破了個口子,創面平整像被刀割的,可他昨晚并沒有用過刀。
沉思一會,傅裴宴找了創可貼把傷口包住,随後走進衛生間想洗把臉。
推開門,撲面而來的皿腥氣讓他的意識更清醒,往裡看,洗手台上放着一把刀,刀口沾着幹涸的皿,鏡子上有兩行鮮紅的字。
‘親愛的傅少爺,準備好接受我的奴役了嗎?
’
紅色的字迹在眼前飄忽,閃爍,搖擺不定,猶如惡魔的低吟,很長的時間,傅裴宴捂着腦袋,記不起這些字是什麼時候寫下。
所有一切都沒有印象。
腦袋裡的蟲子,真的能控制他的身體,留下這樣的一句話嗎?
祁紀,到底想幹什麼。
緩了好久,他拿起毛巾将鏡子上的字迹擦掉。
外面傳來手機的來電鈴聲。
是杜景亮。
傅裴宴以為是來接他,“我等會下去。
”
“晏哥,蘇小姐已經有所察覺,昨晚還來酒吧套我的話。
”
思來想去一晚上,杜景亮覺得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他,他們是最親密的兩個人,瞞不了多久的,總要共同面對。
“察覺就察覺吧,别告訴她。
”
他那麼反常,蘇若兮沒有察覺才奇怪。
還要瞞啊?
杜景亮失望道,“好吧,我不會跟她說的。
”
“嗯。
”傅裴宴頓了下,繼續說,“幫我聯系蘇靜怡,我要見她。
”
杜景亮驚了下,以為聽錯,“聯系誰?
”
“蘇靜怡。
”
“找她做什麼?
”
“她跟祁紀交往過,手上應該有祁紀的聯系方式。
”
早該想到這點,隻是最近太忙,腦子一時轉不過彎。
當然,這是他的猜測,祁紀對蘇靜怡不是真心,給了聯系方式,也可能是臨時号碼,不管怎樣,隻要有機會都要試試。
“好,我現在約她出來。
”
杜景亮的動作很快,馬上就跟蘇靜怡約好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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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蘇靜怡心煩得很,一方面在為祁紀的失聯憂心忡忡,另一方面爸媽總是吵架鬧離婚,四五十歲的人還鬧離婚,不怕外人笑掉大牙。
郁悶之際,她接到個神秘電話,對方自稱是傅裴宴的秘書,有些事想約她出來談。
傅裴宴的秘書........
蘇靜怡擰眉沉思。
不會是來報複她的吧?
憑什麼報複她,她又沒對蘇若兮做過什麼。
算了,過去看看吧,反正約定地點是公共場所,被騙也沒什麼,再說,她已經被騙過一次,再被騙一次又有什麼關系。
蘇靜怡盛裝打扮一番,面對傅裴宴的邀約,心裡仍是抱有期待的,祁紀靠不住,隻能想辦法找别人。
從樓上下來,柳倩然走上前,抓住她的手,語調急切,“靜怡,你幫我勸勸亦承,我不想離婚。
”
剛才她收到蘇亦承送來的離婚協議,她有錯在先淨身出戶,一毛錢都撈不到,這樣的協議,她絕不同意!
可是蘇亦承鐵了心要離婚,所有事宜全部交給律師,完全拒絕跟她談,她沒有辦法,實在不知道找誰幫忙。
蘇靜怡被纏得不耐煩,“媽,你求他還不如去求蘇若兮,現在公司這麼艱難,你要是能讓蘇若兮摒棄前嫌,不再針對我們,爸爸肯定不會離婚。
”
聽了幾次他們的争吵,蘇靜怡估摸知道離婚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媽媽在外面找男人,真是的,不就是找了個男人麼,爸爸不也在外面花天酒地女人不斷,夫妻倆各玩各的不好麼,天天争來争去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想想怎麼把公司的危機處理好,越是深想,對他們的意見就越大。
從前,她以為隻要蘇若兮不在,他們就是幸福的一家人,如今蘇若兮真不在,這個家反倒更壓抑,真想找個男人,立馬嫁出去。
“你也讓我去求蘇若兮?
”
柳倩然錯愕地看她。
“不然還能去求誰?
”蘇靜怡不以為然,“不去求她也行,你要是能勾搭上傅裴宴,别說蘇家,連傅家都有可能是你的。
”
“蘇靜怡,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
柳倩然失望又悲痛。
那是她親自養大的女兒,居然不向着她。
“我又沒說錯,你想以身侍人走捷徑,不就是要靠男人。
”
蘇靜怡不假思索,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她們這輩子就這樣,想靠自身能力提升階層是不可能的,往上爬最好的途徑就是靠男人。
母親如此,她亦是如此,所以,哪怕有千分之一的機會,她都不會放棄。
“你在說什麼!
”
鮮皿淋漓的真相被撕開,柳倩然崩潰無法接受,是,她是利用蘇亦承擡高了自己的身價,可是擁有富貴生活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亦承在外面的莺莺燕燕,她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不能,跟他鬧掰一毛錢都拿不到。
但是壓抑太久也想釋放,在蘇亦承身上找不到想要的情感,就想着從别的男人身上尋找,她以為事情能隐瞞地很好,終究是她以為。
若兮,蘇若兮,隻有她能幫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