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林聽說完。
快速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秘書見狀急忙與她打招呼:“夫人,您慢走。
”
林聽腳步一頓。
心底浮現一抹苦笑。
夫人?
明天過後,她便不是了吧?
直到她走出祁氏集團的大樓。
眼淚才抑制不住的掉了下來。
她一隻手扶着牆,一隻手錘在兇口,泣不成聲,整個人像是溺在水裡一般,心痛到難以呼吸。
剛剛在祁年面前,她不過是故作堅強罷了。
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想撲過去,撲到他懷裡,告訴他,她有多想他。
可是她不能。
她有她的自尊跟驕傲。
在知道他們的婚姻,不過隻是一場交易跟約定時,她就沒了可以撒嬌的資本了。
沒想到僅僅兩月時間。
他們就走到了這一步。
林聽再回頭看着這高聳入雲的大廈。
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夢醒了。
灰姑娘終究要面對現實。
這裡的一切,本就不屬于她,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吧。
夢醒之後,也該回歸現實了,就算有不舍,她也隻能做回普通人林聽。
回到别墅後。
林聽便上樓收拾東西,她來的時候就帶了一個行李箱,所以東西收拾起來也很快。
在卧室裡轉了一圈。
衣帽間裡,全是祁年給她買的名牌衣服,就連浴室的牙刷牙膏都是傭人買的。
這麼多東西,真正屬于她的,用她錢買的,她能帶走的,竟然也就隻有一個她帶來的廉價行李箱,以及一箱子廉價的衣服。
看着這個别墅的每一個擺件,都像是一場不切實際的夢。
斂斂眸子。
兩人婚後的共同财産不多,分起來也簡單。
她将祁年給她的黑卡,以及那輛抽獎中來的邁巴赫車鑰匙,都一并放在了床頭櫃上。
至于尚阖院的那套房子。
是在她的名下,也是她付的首付,雖然後面的房貸月供是祁年在還,但也算有她的一部分。
她将自己現有的存款全部算了一遍,不過幾十萬。
根本不夠全款買下這棟房子。
後續再慢慢還給他吧。
她拖着行李箱下樓,傭人姜楠見狀急忙走了過來阻止。
“夫人,您拖着行李箱這是要去哪?
”
“姜姜,以後别叫我夫人了,我很快就不是這個屋子的女主人了。
”
姜楠急忙給祁年打去了電話。
“先生,您快回來,夫人要離家出走,我攔不住她。
”
“讓她走。
”
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落入林聽的耳朵。
她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一隻腳踏出門,一陣刺骨的寒風便橫沖直撞的灌進她的衣服裡。
林聽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她來的時候還是初秋,現在已經是深冬了,她隻穿了自己帶來的薄毛衣,在如今已經零下的江城,這點衣服足夠讓她凍得瑟瑟發抖。
“夫人,我上去給您拿件羽絨服吧,您穿得這身太單薄了,而且您這還在坐小月子,不能受風的,會得月子病的。
”
“不用了。
”
林聽将毛衣袖子往下拽了拽,一頭紮進冷風裡。
不知是不是老天覺得她不夠慘,下起了初雪,幾片雪花落在她的臉上,冰冰涼涼的。
她擡起手看向天空。
初雪。
她跟祁年還沒有一起看過初雪呢。
可惜以後也沒有機會看了。
她斂斂眸子,努力擠出一抹笑,不過就是離個婚而已,又不是什麼要死人的事。
林聽拖着行李箱,與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勞斯萊斯擦身而過。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向祁年。
男人視線偏向一邊。
面色黑沉,眼底的寒意比這數九的天還要冷。
“先生,夫人穿得這麼少,要不要給她送件衣服?
”
“她不需要。
”
嘴上這麼說着,可視線卻透過後視鏡,觀察着林聽的舉動。
那微微顫動的嘴角和那不自覺放在車門上的手,都在出賣着他。
司機看着林聽凍得發紫的臉,實在是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夫人剛小産完,身子還很虛弱……”
祁年聽到小産兩個字,眼底浮現的那一絲柔和,瞬間消失殆盡,被恨意覆蓋。
“你今天話很多。
”
司機被厲聲呵斥,立刻将嘴巴閉上,不敢再說一句話。
林聽拖着行李箱回到了尚阖院。
這裡還跟走的時候一樣,隻是桌上多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林聽感覺很累。
頭昏昏沉沉的,也沒有力氣再收拾,推開卧室的門,重重的往床上一趟。
看着天花闆。
她感覺眼皮越來越重,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林聽再次醒來時,是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在床上一陣翻找,這才找到手機。
“喂!
”帶着呢喃的尾音。
祁年的心猝不及防的顫了一下。
微微頓了頓。
“我已經在民政局等你一個小時了,你是改變主意不離了嗎?
”
他說完這句話時,眼底的光微微柔和了幾分,帶了些許期待。
握着手機的手幾不可查的顫抖着。
林聽急忙看了一眼手機時間。
竟然已經十點了。
她趕緊解釋:“對不起,我睡過頭了,我馬上就過去。
”
挂完電話,林聽快速洗漱,打車去了民政局。
另外一邊。
祁年看着那挂斷的電話頁面。
心不由得往下沉了沉。
他竟然會自作多情的以為林聽是改變主意了。
林聽趕到民政局時,祁年面色黑沉的站在門外。
她腳步一頓,看向那身姿挺拔,氣度不凡的男人,突然想起與他初次想見時的畫面。
他抱着一束紅玫瑰,站在民政局前等她,面上的表情與今天無異,都帶了些許煩躁。
隻可惜,物是人非,上次他們來這裡還是領證,這次卻是來辦理離婚的。
林聽斂斂眸子,将心中的不舍情緒往下壓了壓。
“你又遲到了。
”
他的聲音比這數九的寒冬天還要冷硬,生硬的砸了下來,不帶有一絲情愫。
“對不起,我昨晚忘記定鬧鐘了,所以才一時……”
“進去吧,别浪費時間了。
”
未等她解釋完,祁年便快速轉身走了進去。
與初次見面時一樣,看向林聽的眼神矜貴疏離,周身氣壓很低,語氣沒有絲毫溫度,每句話都像是冰碴子砸在地上。
再沒了從前的溫柔紳士。
林聽手不自覺的攥緊,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