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向依然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看着一桌子的百合花,心裡氣不打一處來,揮手全部打落在地。
“啊——”
向依然瀕臨崩潰地叫了一聲,抓住自己的頭發,眼神幾近瘋狂。
今天從一開始到現在,都被溫晚栀一步步算計了進去!
而電梯裡的那一巴掌,也讓自己在薄嚴城心裡苦苦經營的娴靜形象徹底崩裂!
向依然不安地抱着手臂,在寬大豪華的辦公室裡踱步。
越想越着急,不由自主地咬着指甲。
她得想個辦法,至少不能對付不了溫晚栀,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薄遠的助理沈彥隐約聽到了辦公室裡的動靜,猶豫片刻敲了敲門:“大小姐,出什麼事了嗎?
”
向依然摸了摸眼裡蓄滿的淚水,整理了一下頭發,調整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開了門。
“彥叔……”
沈彥歎了口氣,把向依然安頓到沙發上,倒了杯茶。
“說吧,怎麼了?
”
雖然沈彥打心眼裡知道,這位天降的大小姐就是個麻煩,但薄遠破天荒開了口,讓他照顧向依然,那他就沒有别的選擇。
這樣一副樣子,顯然是受了委屈。
沈彥跟在薄遠身邊太多年了,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
向依然嘴一撇,又開始落下淚來:“董秘處不是分管總裁辦嗎,我今天就去打個招呼,結果受盡冷眼不說,溫總監還擠兌我,甚至鬧到了薄嚴城面前。
”
避重就輕說了一通,向依然不過是用慣了自己示弱的武器。
沈彥就算是個中年人,也畢竟是男人t。
沒有男人不吃這一套。
沈彥聽到向依然提到了溫晚栀的名字,神色晦暗不明,但很快恢複了老道的樣子:“你剛來薄氏,還不清楚。
雖說總裁辦是隸屬董秘處,但裡面早就被薄總換成了自己的人,說白了,我們現在管不了總裁辦。
”
沈彥話說得圓滑,是因為不想站隊。
雖然很多人不知道,但他在薄遠身邊多年,薄氏集團和薄家的風雲,他也都略知一二。
溫晚栀,那哪是什麼空降來的總監,分明就是薄嚴城的前妻,或者說,曾經的亡妻。
時過境遷,向依然又成了薄嚴城的夫人,得到了薄遠的認可和鼎力支持,旁人再想說什麼也得噤聲。
而薄氏集團誰不知道,薄遠和薄嚴城父子表面謙恭平和,暗地裡也在博弈。
他暫時還看不清局勢。
自己在薄氏集團兢兢業業這麼多年,可不想一朝站錯隊,就葬送了多年的累積。
向依然哪裡知道沈彥心裡的盤算,隻是佯裝委屈地點點頭,心裡卻十分不滿。
如果不能壓溫晚栀一頭,她來薄氏還有什麼意義!
她抹抹淚:“彥叔,我明白了。
可能是我太嬌縱了,溫總監說了我幾句,我就覺得委屈了。
說到底還是我沒有實力,彥叔,你帶帶我吧?
我明白,在職場,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
沈彥神色緩和地點點頭:“好,别着急,喝點水,平靜一下吧。
”
中年男人鏡片一閃,有了自己的盤算。
向依然這顆定時炸彈,用好了,說不定能成為牽制别人的武器。
但如果用不好,也絕對不可以炸到自己。
程通接到薄嚴城發來的消息的時候,差點管理不好自己吃瓜的表情。
哦豁,薄總這是要對向依然重拳出擊了嗎?
不過他可沒那麼樂觀。
現在薄總記不起和溫晚栀的過往,反而覺得她頗有心計所以十分戒備。
他也摸不準向依然在薄總心裡的分量,被誣陷的結發妻,還帶着個殘疾孩子,就算是鐵石心腸,也不得不垂憐幾分吧。
程通趕到向依然辦公室的時候,門正開着。
向依然一臉平靜,正在修建百合花枝,插進雅緻精美的花瓶。
程通回想起自己電腦上恨不得三米長的待辦事項,狠狠地羨慕了一秒鐘。
屁事沒有,成天隻管興風作浪。
這工作做得還真是輕松呢。
笃笃。
程通敲敲門,直接開口:“向特助,薄總請您過去一趟。
”
向依然身子一僵,手一抖,咔嚓剪掉了一朵飽滿的百合花苞。
女人伸手撿起來,佯裝鎮定:“嚴城說是什麼事了嗎?
”
程通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他找你什麼事,你心裡沒數嗎?
那一巴掌打完,手可能早就不疼了。
溫晚栀的臉可是腫了一下午。
程通垂眸:“我不清楚,向特助跟我來吧。
薄總晚上還有晚宴的安排,時間不多。
”
向依然眉頭一皺,什麼晚宴,難道是KR集團那邊的安排?
為什麼她都沒接到通知。
難道……溫晚栀也會去?
到了總裁辦公室的門口,程通臉上沒有表情,敲門彙報。
“薄總,向特助到了。
”
薄嚴城半晌才打開門,神色冷厲得有些可怕。
“程通,你可以下班了。
晚上的晚宴,可以帶家屬出席。
”
程通應聲,人消失在專梯裡。
薄嚴城轉身,聲音冷淡了不少:“進來,帶上門。
”
向依然心裡發抖,卻不得不極力維持着淡定的神色:“嚴城,你找我?
”
薄嚴城沒擡眼看她:“是你自己說,還是讓我問?
”
向依然心裡一震,殘存的一絲僥幸也消失殆盡。
薄嚴城果然是來找她興師問罪的!
向依然眼眶發紅,嚅嗫着:“嚴城,錯在我,我沒控制住情緒,才打了溫總監一巴掌。
但……但!
我不能接受她侮辱我的母親!
”
這可不是她誣陷溫晚栀,也确實是因為她提到了霍玫,才讓自己的情緒徹底失控。
薄嚴城難得擡眼掃了她一眼,向依然像是得到了勇氣,繼續開口。
“可能是我小肚雞腸吧,我看她總是糾纏你,心裡就有了妒意,叫她離你遠點。
她說這是職場,靠實力說話,問我是不是不懂……”
向依然啜泣一聲,聲音有些哽咽:“對,我是不懂!
可是她也不能說我有娘生,沒娘養……”
薄嚴城心裡升起一股煩躁,他向來最讨厭女人之間争來鬥去,現在又鬧到公司裡來了。
向依然吸了吸鼻子,看着薄嚴城的表情,也不敢多說什麼:“嚴城,如果你不信的話,找她來對質,或者調監控,我都配合。
”
薄嚴城一個頭兩個大,他下意識覺得溫晚栀不可能說出那樣的話。
溫晚栀是怎麼說的來着?
薄嚴城眯了眯眼,攥緊了拳。
他這才想起來,叫溫晚栀來辦公室的時候,他滿心裝着的,都是她的傷情。
壓根想不起問她,當時的電梯裡,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