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姜緻遠突然有了一點害怕和自卑。
縱然,他知道許甯言不會嫌棄他,兩人有了孩子,有了家,他會愛護她一輩子。
可終究心裡歉疚,覺得自己能拿得出的,能配得上如今的許甯言太少了。
但是讓他放手,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此生唯一動心,愛慕,放在心尖,刻在骨子裡的愛人,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親!
這輩子除非他閉了眼,否則,誰也别想從他身邊奪走她!
姜緻遠咬了咬腮幫子,眼神狠戾。
好容易挨到了下班的時間,姜緻遠急匆匆的就往家趕。
下樓遇到了屬下,想彙報點工作,直接被他擺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
說完下了樓,鑽進車裡,揚長而去。
下屬眨巴着眼睛:“老大這是有啥急事?
跟火燒了屁股似的?
”
孫周慢吞吞的走過來,“你知道啥?
老大家裡來電話了,說咱們嫂子考上京大了!
老大能忍到下班才回去,已經夠能忍了!
這要是我,我媳婦别說考上京大,就是考個大專,我都得屁颠颠的趕回去——”
旁邊的人就笑孫周:“你可拉倒吧!
嫂子考不考大專咱不知道,不過我這裡有剛出爐的烤地瓜,你要不要?
”
“要!
當然要!
”
……
姜緻遠是家裡最後一個到家的。
一家子都穿好了衣裳等着他了,見他進來,都齊刷刷的看着他。
饒是姜緻遠這般沉穩的人,都忍不住腳步一頓,狐疑的看向了大家。
姜緻行先跳了起來:“哥回來了,咱們可以出發了!
”
“去哪?
”姜緻遠一頭霧水。
“嫂子考上了京大,媽說晚上請咱們全家去吃烤鴨!
快快快,去遲了烤鴨就沒了——”
姜緻行就要推着姜緻遠出門。
姜緻遠甩開他的手,進屋就看到了桌上擺放的錄取通知書。
定了定氣,才上前打開錄取通知書,忍不住嘴角就翹了起來。
愛惜的摸了摸通知書,戀戀不舍得放下後,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抱過哥倆中的一個到懷裡,狠狠的親了一大口,驕傲的道:“兒子,媽媽真棒對不對?
”
姜沉被親得咯咯笑,小哥倆如今能說簡單的單或雙詞了。
雖然不太懂親爹說啥,隻聽到說媽媽,真棒,就十分捧場的拍着小手,也跟着道:“媽媽,棒!
”
一旁的姜湛也不甘示弱學舌:“棒!
”
大家都被逗得笑起來,等姜緻遠換了一件外套,才其樂融融的往烤鴨店去了。
又過了兩天,姜緻行的錄取通知書也收到了,國家人民大學的國際關系學院。
姜緻行收到錄取通知書後,一貫樂呵呵的他,卻抱着通知書流下了眼淚。
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急忙想抹掉眼淚,卻越急越抹越多。
許甯言等都理解的笑了笑,退了出來,讓他安靜的整理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等了好大一會,姜緻行才眼睛紅紅的出來。
本以為大家會笑他,可迎接他的是兩個大侄子甜蜜的暴擊,一人抱着他一條腿,一個喊叔叔,一個說棒棒!
姜緻行那點子不好意思,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又嚷嚷着,讓姜媛請客。
姜媛也不厚此薄彼,索性帶着全家人去吃老莫。
梅姐十分惶恐,這老莫西圖瀾娅餐廳她t可是聽說過的,貴得很。
一頓要吃掉五塊錢呢!
可拗不過姜媛,隻得跟着去了。
等到回來,還感慨,這五塊錢有點虧!
都沒咋吃飽!
胡同裡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收到了錄取通知書,也有落榜的。
反正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自然姜家是最讓人羨慕的,兩個人參加考試,一個考上了京大,一個考上了國家人民大學,這可都是響當當的大學。
其他收到錄取通知書的,也都
因為已經考上了大學,之前的工作自然就停了。
開學要等到開春後三月,許甯言和姜緻行既不用上班,也還沒到上學的時候,倒是難得在家空閑住了。
姜緻行是個閑不住的,在家呆了兩天,就騎着自行車早出晚歸起來。
大家都知道他有分寸,也不管他。
倒是許甯言,沒多久後,就接到了荊山縣的來信。
李建國那邊,他的大兒子雖然有許甯言給的資料,不過到底底子差了些,勉強上了一個省裡的大專。
不過就是這樣,李建國一家也高興極了,大專生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啊!
他們家這也算是祖墳冒青煙了,居然出了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
喜得李建國一家立刻請假回老家,說是請客,實則偷偷去拜祭了祖墳。
林紅和林峰也都參加了高考,林峰考上了省立大學,很是不錯了。
林紅懷孕的緣故,到底精力不濟,最後隻考上了市裡的一所大專師範學校,不過對她來說卻是再合适不過了。
市裡距離荊山縣不遠,坐火車兩個多小時就能到達。
将來畢業後,别的不說,學校老師的工作是穩穩當當的了。
周家那邊本來一直抱怨的周母也不抱怨了,據說已經打算提前退休,到時候去市裡租個房子,等林紅生了後,專門給她帶孩子呢。
團結大隊本地的高中初中生,隻有兩個考上了,一個是大專,一個是中專。
就這樣,也挺不錯了。
團結大隊的知青們,倒是考上了三個,除了陳芳芳外,還有兩個知青,雖然考上的大學都是普通沒啥名氣的大學,可對他們來說,已經是讓人羨慕不已了。
大隊長特意在信裡感謝又感謝了許甯言,說要是沒有她寄回去的資料,恐怕他們大隊裡,隻怕一個都考不上。
又說那些沒考上的知青也沒洩氣,知道落榜後,又在沒白天沒黑夜的學習,為明年的高考做準備呢。
許甯言自然是欣慰的,好歹那些資料沒白給。
隻是心裡還有些疑惑,為何陳芳芳沒有寫信報喜呢?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心裡猜測着,想了想,還是提筆給大隊長去了一封信,打算問一問情況。
信剛寄出去沒多久,眼看要過年了,許甯言這一日,帶着兩個孩子和梅姐一起出去剛買了一些年貨,還沒到家門口,就聽到了狗腿子沖到了前面,沖着自家院子門口汪汪叫着。
擡頭一看,自家院子門口,坐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是陳芳芳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