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廷君和韓默對視了一眼,韓默的臉色白了。
片刻後,厲廷君點頭,當著韓心黎的面將變了形的餅幹放進了嘴裡。
韓心黎一臉的高興。
很快,她又將另一塊餅幹放在厲廷君的手裡,並合上了他的大手,顯然,這一塊不是給他的。
厲廷君低頭看著手裡的餅幹,又看了看韓心黎。
韓心黎很認真的說道:“這個,是給顧九溪的,她喜歡……”
厲廷君的身型抖了抖,而韓心黎已經轉身朝著保姆走去。
韓默有些激動的盯著韓心黎,問向保姆道:“小姐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
保姆也一臉錯愕的搖了搖頭:“不清楚啊,剛剛小姐什麼也沒說……”
……
從韓默的住宅裡出來,厲廷君臉上震驚的神情還沒有褪去。
他回頭朝著裡面看了一眼,對著身側的溫知遇道:“要不要再去我那裡坐坐?
”
溫知遇擺了擺手:“不去,一群單身老男人天天聚一起,想想都煩,公司的事還是留到公司裡去說,我想睡覺!
”
厲廷君沒說什麼,和溫知遇一起朝著大門口的方向走去。
沒走出幾步,溫知遇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問道:“你最近有沒有顧九溪在美國那邊的消息?
”
厲廷君被問的一愣。
還不等厲廷君反應過來,溫知遇就擺了擺手,一臉煩躁道:“算了,死不死呢,幹我屁事!
”
厲廷君沒有明白溫知遇來這一出是個什麼意思,而溫知遇已經轉過身大步的朝著門口走去。
溫知遇是開車來的,不等厲廷君走到門口,溫知遇的車已經啟動,疾馳而去,馬力開到大的整條街都能聽到聲音。
厲廷君的別墅離這兒較近,他選擇步行回去就可以了。
出了韓默的大門,厲廷君從西褲的口袋裡摸出煙盒來,從裡面敲了一根抽出來,低頭點上。
一陣劇烈的咳嗽後,他的臉色有了些不正常的妖紅。
可他還是用力的吸了一口,朝著自己的別墅走去。
剛剛的夢境還在他的腦海裡盤旋。
夢裡,顧九溪穿著一件碎花的長裙,在一個陰冷潮濕的房間裡,低頭痛哭。
她的裙角太長,蓋住了她原本就纖細勻淨的小腿。
可白皙的小腳卻裸露在外面,被凍的通紅。
窗外飄著雪花,厲廷君想將身上的大衣遞給她,可她的眼神卻是抗拒的,似乎並不喜歡他接近。
韓傾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眼前,他將顧九溪從地闆上抱起,抱著她從自己的身旁走過。
厲廷君轉身,不自覺的跟著韓傾的腳步往房子的深處走去。
裡面是個很大的臥室,臥室裡幾乎什麼都沒有,唯有一張顏色艷麗的大床。
那張床是粉紅色的,過於奢靡,和房間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直到他猛的睜開眼,才發現那原來是一場夢。
可即便是這樣,他的氣息依舊久久難平,壓抑的他兇口快要喘不過氣來。
————
舊金山,韓傾的公寓裡。
康姐聽到外面的動靜,從房間裡衝了出來。
眼前的一幕嚇的她面色慘白。
原本幹淨整潔地闆上,狼藉一片。
足有一米多高的魚缸被撞翻在地,五彩斑斕的熱帶魚正在地闆上奮力的扭動掙紮,用尾巴甩出劈劈啪啪的聲音,這樣的夜裡被無數倍的擴大,顯得異常驚悚。
而絲滑的地闆上到處是玻璃碎片,在電視的餘光中閃著鋒利的光芒。
顧九溪半趴在地上,表情痛苦,臉色異常的白。
她被韓傾緊緊的抱在懷裡,而刺眼的皿正從身下流出來……
康姐顧不得地闆上玻璃殘渣,跑到韓傾身前,彎下腰詢問道:“先生,您沒事吧?
”
韓傾的一隻手臂撐起了身體,低頭檢查顧九溪是否受傷。
顧九溪雖有些衣不蔽體,不過好在沒什麼大礙,除了小腿上有幾道細細的口子以外,額頭上有點淺淺的擦傷。
康姐將顧九溪扶起,轉頭看向韓傾。
韓傾從地闆上坐起,緊緊的按著自己的手臂,可即便是這樣,皿還是止不住的順著他的指縫流下來。
顧九溪呆愣在一旁,小腹也有些隱隱作痛。
不過,她很快反應了過來,轉身跑上了樓,從雜物室裡取出了醫藥箱回來,蹲在韓傾身側,將醫用紗布遞給了康姐。
康姐手忙腳亂,對著顧九溪說道:“麻煩您幫忙打急救電話,先生的傷口太深了,我怕會傷及動脈。
”
顧九溪的額頭上全是汗,她點了點頭,頭發還黏在嘴角邊,也顧不得拂開,轉身去茶幾上翻找韓傾的手機。
韓傾壓著手臂上的傷口,擡起頭來,看著顧九溪慌亂的背影,心中多少還有些欣慰……
——
溫知遇從韓默的住宅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在三環路上繞了兩圈,最終又開往西郊的方向。
譚婉婉的公寓前,溫知遇的車停了下來,兩個小時過去,車門卻未見打開。
溫知遇的視線放在了公寓裡。
客廳裡的燈還亮著,二樓的臥室裡卻一片漆黑。
他知道,譚婉婉沒睡……
——
8月下旬,臨城燥熱異常。
幾十年難遇的高溫,一次次刷新歷年來的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