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對厲廷君也自然沒什麼好臉色了。
直到,韓心黎離開,韓老才氣力盡失,狼狽的坐回到椅子中去。
垂頭間,他看到了一個木制的方盒子。
他動作緩慢的將盒子從地上撿起,打開。
裡面是一枚淺黃色的平安符。
平安符是用紅線系著的,小小的紙被疊的異常整齊。
他盯著平安符看了許久,最終才解開了那條紅線。
一個巴掌大小的紙被他從手裡展開,入目的是娟秀清晰的字體。
裡面寫著:“我願折壽十年,換家父身體安康——韓心黎敬上。
”
韓老的手顫抖了,回想韓心黎19歲那年,也正是他重病,死裡逃生的那一年。
那一年發生了太多的事,他大多已經記不清了。
他隻記得,韓心黎的孩子被他逼迫著拿掉了,之後,他便生了一場大病。
雖然病著,可躺在病床上生死難料的他,依舊運籌帷幄,制造了韓心黎的“死訊”,並將她遠遠的送走。
沒想到,即便是這樣,韓心黎竟然還盼著他能夠“安康”……
黃色的符紙被他捏在了手裡,褶皺成了一團。
他的手在抖,身子在抖,就連心髒也跟著抖了起來。
如果,一切重來,他換一種做法,會不會,結果就不一樣了呢?
韓老拄著拐棍,顫顫巍巍的從紅木椅子中站起身來。
他累了,一輩子就要走到盡頭了,卻全都化為了一場空。
就如韓心黎說的,從此一別,再不想見。
他就當從來也沒有收留過這個孩子。
步伐蹣跚,可他拒絕了傭人的攙扶,將那張淺黃色的紙片,放在外套的口袋裡,對著傭人說道:“我去睡一會兒,午飯就別叫我了……”
傭人松了手,點頭稱“是。
”
——
韓心黎最終搬出了薛宅,在顧九溪不同意的情況之下。
韓心黎走的那天,顧九溪沒有親自去送,韓心黎不準。
韓心黎失去了自理的能力,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顧九溪沒法不擔心。
而厲廷君卻站在顧九溪身後,輕撫她的肩膀:“我已經叫人安排好了一切,讓她走吧,給她一次自己決定將來的機會,你已經做的夠多了……”
韓默跑來的時候,顧九溪正準備轉身。
韓默的西裝外套敞開,扣子一顆未系,領帶也有些松散。
他從車裡下來,跑到在顧九溪身前,看了一眼厲廷君後,又看了看顧九溪,氣喘籲籲的問道:“心黎呢?
她去哪了?
”
對於韓心黎的去向,顧九溪和厲廷君都沒有回答……
……
幾天之後,顧九溪收到了韓心黎打來的電話。
韓心黎在電話裡說自己現在很好,日子很輕松。
顧九溪在電話裡問道:“心黎,和譚姝住在一起,你習慣嗎?
”
電話那頭的韓心黎聲調一如既往的很輕,她答道:“挺好的,譚姝很忙,她一般很晚的時候才會回來,家裡大多時間就剩我一個,我閑著也無事可做,幫她打掃一下,煮一下飯菜,樂得其所。
”
聽韓心黎這樣說,顧九溪的一顆心終是放了下來,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