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欽擰著眉,面露難色:“上回,我不才給了一兩銀子嗎?
”
陸長根道:“上回是爹病了,銀子都花光了。
”
“大哥,我已經沒有銀子了。
”慕容德賠他的那些銀子,都已經被他們掏空了。
陸長根才不信他的話,他可聽人說,那慕容德賠了他好多銀子呢!
他這才要去多少?
不過百兩而已。
“沒銀子抓藥,娘就要病死了,你這個不孝子不想給銀子,是想看到娘活活病死嗎?
”
“我......”陸文欽無可奈何,從懷裡掏出了個洗的發白的錢袋,遞給陸長根道:“我就這麼多了。
”
陸長根一把搶過錢袋子,打開一瞧,看裡頭的二十來個銅闆,臉色一下便沉了下去。
“就這麼點兒錢夠抓啥藥啊!
”
“可我就這麼多了啊!
真沒銀子了。
”
沈婉掀起簾子瞧了瞧,然後看著眉頭擰得死死的陸文之問道:“你家的銀子都哪兒去了?
”那麼些銀子,不可能這麼快便用完了吧!
陸文之道:“我爺爺生病奶奶和大伯來要去了大半,我爹又借了些給他來皇城趕考的同窗。
”
沈婉想了想道:“生個病,就要去了大半,你爺爺病得挺重啊!
”
“重什麼重,我奶和大伯才要了銀子沒多久我便看到我爺拿個煙袋到鎮上來趕集。
沒過兩天,同村的人便說我大伯買了地建了新房。
”他們就是以他爺爺生病為借口要銀子呢!
最可惡的是,他們後面又要了兩回。
他爹不給說沒銀子,大伯就說他不孝,奶奶還哭著說兒子白生了。
他爹又是個孝順的,禁不住他奶哭,便隻得把最後那點兒銀子都給他們了。
陸家是在城外的陸家村,陸文之中秀才,娶了陸文之的娘,因為疼愛女兒,陸文之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便幫他們小兩口在城裡安了家。
不過,陸文之的娘難產死了後,二老傷心過度,一年後也都相繼去世了。
“嘖......”這就有點兒惡心了。
“你爹知道嗎?
”沈婉又問。
“知道,可我爹若不給,我大伯就說我爹不孝。
”
沈婉皺起了眉,這不是道德綁架嗎?
爹娘要是真病了來要錢自然是應該,沒病裝病來要錢,就有些惡心了。
“問你朋友借啊!
他都能坐馬車了,想來也是個有錢人。
”陸長根指了指馬車。
“不能借。
”他怎麼能開口向宋夫人借銀子?
“怎麼就不能借了?
他不是你的朋友嗎?
我就知道,你個不孝的,就是想看著娘病死呢!
”陸長根的聲音提高了許多,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我......”見不少人都在了看自己,陸文欽十分窘迫的低下了頭。
沈婉實在是不想,讓陸文欽在這兒浪費時間,遭人誤會。
便讓秋菊掏了二兩銀子,讓有福下車交給陸文欽。
“陸公子這是我家主子借給你的。
”
“這......”陸文欽看著那二兩銀子紅了臉,並沒有伸手去接。
陸長根一把搶過有福手裡的銀子,嘴裡還念叨著:“坐這麼好的馬車,就借這麼點兒銀子,真是小氣得很。
”
“你......”有福看著陸長根直想罵娘。
他一個以爹娘生病為借口,向弟弟要銀子的人,還有臉閑他家夫人借的銀子少?
銀子到手了,陸長根也沒有再糾纏,拿著銀子走了。
陸文欽紅著臉跟有福上了馬車,到了摘星樓,樓裡已經坐滿了客人。
趙掌櫃見沈婉來了,便給安排了東家平日裡來用的雅間兒。
到了雅間兒,沈婉讓秋菊和有福招呼著陸家父子,下樓去找趙掌櫃。
前邊兒人多,雅間兒又有外人,二人便去了後院兒的亭子裡說話。
“沈夫人......”
“青菜。
”趙掌櫃一開口,沈婉便知道他要說什麼。
“呵呵呵......”趙掌櫃笑了起來,“知我者沈夫人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