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洛川追上了吳氏,吳氏見他追出來了,臉色依舊不大好看,問:“你怎麼也出來了?
”
“我送送娘。
”
吳氏沒再說話,同兒子走了一段路後,才道:“洛川,以後你那姨婆和表姑還有表妹就要住在雲家了,但娘希望你不要與她們走太近。
”
婆母是長輩,她不好說什麼,就算婆母與她所恨之人走得很近,關系很好,她也隻有看著,忍著,畢竟那些人是婆母的骨肉皿親。
但是自己的兒子,她卻可以說上一說的,若是她的兒子與害死她孩子,和害得她不能生育的人關系親厚,她是無法忍受,也接受不了的,那相當於是在剮她的心。
“就算娘不說,兒子也不會和她們走得太近。
”雲洛川道。
吳氏點了點頭,說:“不是娘小肚雞腸,不夠大度,實在是她們的所作所為,傷為娘至深,為娘實在是原諒不得。
”
“兒子明白。
”雲洛川點頭,猶豫了一下又道,“兒子總覺得,姨婆她們心裡並不像表現的那麼知錯悔恨,所以娘對她們也不得不防。
”
吳氏有些意外地看著兒子,驚訝他一個男子,卻如此心細,看出這些東西來,還提醒她防著範家三人。
“娘省得。
”
徐寶珠祖孫三人,在雲老夫人講起了範老爺被人陷害,範家被抄家,男丁盡數流放,她們三個老弱婦孺,歷盡千辛萬苦趕到江州城來的心路歷程。
範家被抄,這範老夫人卻還是偷偷藏了幾件首飾在褲襠裡的,就算是在牢裡那麼難,也沒有將東西拿出來。
女眷被放出來後,除了範又靈,其他女眷都直接跟範家斷絕了關系,回了娘家,就連範又靈的娘也是如此,生怕在被範家拖累。
範老夫人將偷藏的首飾兌成了銀子,買了輛馬車,雇了車夫,將她們送到江州來。
那知那車夫見財起意,見她們又是三個老弱婦孺,便在她們宿在客棧的時候,偷了她們身上僅有的銀子,趕著馬車跑了。
沒了銀子和馬車,她們隻能一路走路,尋求好心人的幫助,還有乞討,歷盡萬苦千辛來到了江州城。
當然,她們和雲老夫人說的,有一部分是真的,有一部分是假的,還有一部分根本就沒有說。
但這並不妨礙雲老夫人聽得紅了眼眶,安慰她們在雲家好生住下,以後雲家便是她們的家。
這樣的話,正是三人想要聽到的,流著眼淚點頭。
雖然已經順利的留在了雲家,但是徐寶珠並不打算這會兒就說,讓雲家使銀子撈人的事兒,什麼事兒都要一步一步的來。
雲洛川去了隔壁的沈宅,將他那姨婆和表姑還有表妹到了雲家的事兒,還有之前的一些過往均告訴了沈婉。
沈婉聽後,擰著眉道:“雖然那些是你家的親戚,我一個外人不好多說什麼,但是,老夫人將她們留在雲家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
那麼深的過節,雲夫人如今還無法原諒,老夫人卻還是將人給留下了,雲夫人心裡能痛快?
家庭如何才能和睦,自然是大家心裡都舒坦,有人不舒坦了,自然也就不能和睦了。
而且,若是範家人早就知錯悔過覺得對不起雲夫人了,也不該是落了難,需要投靠雲家了,才開始賠罪悔過,這心中怕是也沒有幾分真心實意的悔意的,不過是需要雲家的幫助,才這麼做的罷了。
既然不是真心實意的,說不定她們現在心裡還在埋怨雲夫人呢!
日後怕是會生出些什麼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