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四這天下午,為期九天的秋闈結束,貢院兒門口站滿了人,都是來接自家參加考試的人的。
景興和雲長風站在最前頭,等著雲洛川從貢院兒裡出來。
這貢院外的馬車都已經停滿了,他們的馬車沒有停在這兒,停到了貢院兒對面的那條街上。
“怎麼還不開門呀!
”景興有些焦急地道。
雲長風倒是不急,還瞥了景興一眼說:“急啥,時候到了不就開了。
”年輕人就是浮躁。
“嘎吱——”貢院兒的大門從裡面被打開,頗有些年歲又沉重的大門發出了悠長的聲音。
大門一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大門口,看誰會第一個出來。
古今中外的家長都一樣,都覺得這出來得越早,就代表考得越好。
就在這萬眾矚目之中,一襲白衣的雲洛川和一襲青衣的淩雲志提著考籃,說著話,並肩走出了貢院兒。
淩雲志和雲洛川一樣參加了秋闈,隻是進考場的時候,淩雲志來得比較早,先進去了,所以二人沒有遇上。
二人的考舍也是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的,洗漱的地方也不在一起,所以考試中也麼有遇上,出來的時候倒是碰上了。
雖然考了九日,兩人的衣衫到還算整潔,但還是可以看到臉上的疲憊之色,臉頰也明顯的凹下去了。
“老爺,是少爺和淩公子。
”景興扯著老爺的袖子,指著走出的少爺和淩公子道。
“老爺我看見了。
”雲長風的嘴角不住地朝上揚。
周圍的人,都朝雲長風投來羨慕的目光,他兒子出來得早,那他兒子一定考得很好。
“那是雲家的大少爺吧!
”有人看著雲洛川道。
“是的呢!
上次考秀才他就是頭名,這次又是頭一個出來的,肯定能中舉人。
”
“說不定又是個頭名呢!”
“聽說還沒有成親呢!
家中有女兒的可得抓緊了。
”
“這雲公子可真是浪子回頭金不換的典型。
”
“是啊!
是啊!
就是年紀大了些,不過這男人大點兒好,大點兒知道疼人。
”
不少人看著年紀大了些,卻不顯年齡的雲洛川,心中也打起了注意。
“爹。
”雲洛川走到他爹面前喚了一聲。
他都說了不要來接他的,他爹還是來了。
“伯父。
”淩雲志衝雲長風揖了揖手。
雲長風笑著點了點頭,見他沒有先尋家人,反倒是來給自己打招呼,認為他家中必定是沒人來接,便說:“家中備了酒菜,賢侄與我們一道回去吧!
”
自從他家這洛川轉了性子後,交的朋友也是個頂個的好,都是彬彬有禮的讀書人,看著就招人喜歡。
以前那些狐朋狗友,他是看一眼都嫌煩,更別說邀請到家中吃飯了。
“不了。
”淩雲志笑著拒絕,“我娘和妹妹還在家中等著我回去呢!
”他娘和妹妹本是說要來接他的,他怕人多,擠著她們,或者出些什麼事故,便沒讓她們來。
人家中有娘親和妹妹在等候,雲長風自不再勸。
四人穿越人海,走到街對面分別,雲長風本是想送淩雲志一程的,可惜不順路。
雲洛川他們走後,也陸陸續續出來不少人,但一個個形容枯槁,路都快走不穩了,還有人是被擡出來的。
回家的路上,雲長風沒有問兒子考得如何?
反倒問了:“你的心上人今日怎麼沒來接你?
”
兒子不讓他們去接,他還以為這小子是和沈怡約好了呢!可他來了後,並未瞧見她人。
雲洛川笑了笑,沒有回答。
“人家該不會是不喜歡你了吧!
不喜歡你,所以也不來接你。
”一日不見讓如隔三秋,九日不見,那得幾秋了?
這出貢院兒也算是一件大事兒吧!
這還不來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