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寶珠和雲老夫人繼續閑聊,聊著聊著,便聊到了雲洛川頭上。
“我聽府上的下人說,洛川中舉人了,還是解元?
”
提起中舉人的孫兒,雲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是的。
”
“咱們家洛川可真是出息呢!
”徐寶珠笑眯眯地誇道。
雲老夫人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心說我們雲家什麼時候就跟你們範家成咱們家了。
“洛川這是要過完年才去皇城參加春闈嗎?
”徐寶珠問。
這要參加春闈的舉子,大多都是頭年冬天便往皇城去了,在皇城租個客棧或者院子好好地溫上個把月的書,適應了皇城的氣候和吃食,才好專心參加春闈。
這個時候應該都陸陸續續往皇城去了,雲家這個時候還沒有準備雲洛川去皇城的事兒,想來是打算他在家過完年再啟程的,由此也可見,雲家和雲洛川本人,都是對春闈充滿了信心。
皇城離江州雖然相隔千裡,但也隻需要走半個月而已,年後再啟程去皇城也是來得及的。
“洛川不參加春闈。
”
“那是打算下次再去嗎?
”徐寶珠皺眉。
雲洛川都中解元了,若是參加春闈,就算是不中狀元,中個進士那也是輕而易舉的,怎麼今年還不去參加春闈呢?
他也不算年輕了,要是下次去,可要等上三年呢!
雲老夫人道:“洛川考秀才考舉人,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紈绔草包而已,並無心做官,故而也用著去皇城參加那春闈。
”
她這些日子想了想,覺得那做官也無甚好的,官場上爾虞我詐的,一些人還會為了排除異己,栽贓陷害,像洛川這種入官場的年輕人,進入官場更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萬劫不復,倒不如做個商人自在。
如今洛川要娶的沈氏,又是個有身份的縣主,雖然沒什麼實權,但是這身份擺在這兒,也沒那個有權勢的敢為難她們雲家和沈家。
“洛川為什麼不做官呢?
”徐寶珠急道,“做官多好啊!
人活在這世上,還是要有權有勢才好,做個商人有什麼出息。
”
雲老夫人臉色漸變,臉完全沉了下來,不悅道:“做官那麼好,妹夫他不也被流放了嗎?
還連累了族人。
做商人沒出息,寶珠你還不是來投奔我這個嫁入商賈之家的姐姐了?
”
見妹妹臉色漸漸難看,雲老夫人也絲毫沒覺得自己說得有什麼不對,有些人說話難聽,那就別怪她說話難聽。
顯然,她這個妹妹,就算是落得需要來投奔她們雲家的地步,但是她這心裡卻還是瞧不起雲家這商賈之家呢!
“老爺他是被冤枉的。
”徐寶珠梗著脖子道。
隻覺得自己這個姐姐話說得也太難聽,太傷人了些,雖然她是失言了,但是作為親姐姐,也沒必要這麼往她的痛處上紮,讓她難堪吧!
那可難說,雲老夫人在心裡接話。
聊天聊成這樣,雲老夫人也不想聊了,就說自己困了,直接回了屋。
徐寶珠也自覺沒趣,陰沉著臉回了隔壁的隨雲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