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府中,小蓀和嬤嬤早就備下了飯菜。
之前子安要入宮拜見太皇太後,因此嬤嬤抓緊伺候,沒能問子安一路的驚險。
等子安和慕容桀吃過飯,她便急忙問了。
子安挑了些重點說,也沒說得太驚險,隻是也把嬤嬤嚇得兩眼翻白,幾乎暈過去。
子安笑著安慰道:“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不要瞎擔心。
”
“如今是沒事了,可也太危險了,您說,若不是王爺及時趕到,哎,真是後果不堪設想啊。
”
嬤嬤說著,後怕不已,又道:“不行,明日奴婢得去一趟廟裡,給您求一張平安符。
”
“好,有勞嬤嬤了。
”子安笑著道。
“什麼平安符?
本王也要。
”慕容桀方才與王俊交代了些事情,出去了一會兒,進來便聽到她們說什麼平安符,便打趣著插嘴。
“好,奴婢一並求了。
”嬤嬤說著,手裡趕忙倒了杯茶,放在子安邊上,料定慕容桀是坐在子安的身側。
慕容桀坐下來,端著熱茶呷了一口,笑盈盈地看著子安,“回家感覺好嗎?
”
“沒什麼地方能比家更叫人覺得安穩。
”子安嘆息,伸手撫摸著小腹,“以後我哪裡都不去了,隻在家裡專心養胎。
”
“那敢情好。
”慕容桀說。
小蓀問道:“王妃,那吳燕祖是什麼人啊?
此人好生輕浮啊。
”
“他是我從青州府帶回來的人,我方才說救我的那人,便是他。
”
“噢,”小蓀連忙改口,“原來是他,他就是恩人啊,難怪說話這麼風趣。
”
嬤嬤哎呀了一聲,“奴婢還以為是買回來的小廝,卻不想是恩人,安置不妥當啊,奴婢這就去重新安置。
”
“嗯,給他個單間,他懂得醫術,以後府中的人有什麼頭暈發燒的,便去找他。
”子安道。
“那可不能這樣勞煩恩人的。
”嬤嬤責備地看了子安一眼,“怎地帶了恩人回來也不說一聲?
真是怠慢了。
”
慕容桀道:“嬤嬤你別緊張,他日後可能會是王妃的弟子,他是跟著來拜師的。
”
“拜師?
學醫嗎?
他醫術就很好啊,否則如何能救得了王妃?
甭管人家來做什麼的,總歸是恩人,就得好生招呼著。
”
子安覺得也是,若是弟子,另當別論,可如今沒收下人家,確實該好生招待的。
“那行,嬤嬤你便去安置好他,府中的事情也別叫他做,明日叫他來見我便是。
”子安道。
不收他做弟子,但是若有心學醫,她還是可以教一些的,隻是不擔那名分便是。
是夜,星子黯淡,厚厚的雲層也阻擋了月亮。
天氣微寒,子安累極先睡下了,慕容桀拿著一壺酒,坐在花園的涼亭裡,花園對外,便是偌大的一個人工湖。
夜風習習,迎面送來了深秋初冬的冰寒。
倪榮站在一邊伺候,慕容桀道:“坐下來,陪爺喝一杯。
”
倪榮依言坐下來,一言不發。
“喝啊!
”慕容桀見他像木頭一樣坐著,便道。
倪榮抽了一下鼻子,“王爺,這一次屬下沒用,沒能救到王爺。
”
“廢話,你本一直就沒用的。
”慕容桀嗤道。
倪榮擡起頭,有些委屈,“既然屬下沒用,您還留屬下在身邊?
”
“爺就愛看你這張沒用的臉,爺乏悶的時候,能陪爺喝喝酒便不錯。
”
倪榮被酒香味勾了許久,矯情完畢之後,馬上就喝來一大杯,“爺您有心事?
”
“倪榮,如今小刀沒在子安身邊,暗衛多有任務,府兵武功一般,所以,你再挑選幾個人,武功必得高強一些,且要可靠的人來王府,務必要貼身保護好王妃。
”
“知道!
”倪榮也有這個打算,這一次王妃出事,他知道王妃身邊不能隻有伶俐一個人,伶俐但凡有個走開的,王妃就危險了,如今可多人盯著王妃呢。
人心難測啊,哪個是人,哪個是鬼,暫時還分不清楚。
“這一次出事,”慕容桀把酒杯輕輕地擱在白玉桌子上,杯子與白玉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顯得慕容桀的聲音低沉嚴肅,“先是本王的疏忽,繼而,還是護衛不足,且本王一直認為,子安有自保的能力,畢竟有刀疤索在身,但是,卻忽略了總有商丘這樣的高人,接下來,本王或許會得罪很多人,那些人不會講什麼仁義道德,不會念什麼禍不及妻兒,他們也大都知道本王的軟肋是王妃,因此,本王有個想法。
”
“什麼想法?
王爺您說。
”倪榮瞪大眼睛道。
“本王想送王妃去寒山。
”慕容桀道。
倪榮怔了一下,“但是,王妃會同意嗎?
”
“所以本王還在斟酌,如何跟她說。
”
倪榮道:“但是,在寒山始終不便,王妃有孕在身,一人在寒山,縱然身邊有伺候的人,日子也是難熬的。
”
“這點,本王也想到了。
”慕容桀有些發愁,“但是,子安在王府,始終太危險了。
”
“王爺,像您說的那樣,挑幾個武功高強的人貼身保護著,再加強一下王府的護衛,問題該是不大的。
”
“去寒山隻是最初的想法,她方才說,在家裡才感覺最安穩,因此本王才沒直接與她說叫她去寒山,叫你挑選高手也是無奈之舉,她去了寒山才是最理想的。
”
“那……”倪榮斟酌了一下道:“要不,屬下叫伶俐去試探一下王妃的口風?
”
“嗯,也好。
”慕容桀道。
倪榮便立刻去找伶俐,伶俐卻一口道:“不必試探,王妃一定不會離開王爺的,這一次差點生離死別,王妃心裡不知道都怕,叫她一個人在寒山上擔驚受怕,不出一個月,她就得愁死了。
”
倪榮愁道:“但是王爺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要不,你去問問?
”
伶俐想了一下,道:“要不,我問夜王要幾個人,素月樓的人總信得過吧?
”
“但是,素月樓和邪寒樓的人如今還敢在京中出現嗎?
那嚴旭之前得了皇命,要把邪寒樓和素月樓的人一網打盡呢。
”
“他便是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能力。
”伶俐冷笑,“如今皇上自身難保,還想著殺這個殺哪個的,也虧得我們家王爺憋得住,沒跟太皇太後說這事兒,否則……”
倪榮瞧了她一眼,“太皇太後也管不得這事兒啊,邪寒樓的人確實攻入了皇宮,皇上要問罪,太皇太後總不能管吧?
我認為,夜王不說,便是這樣原因,太皇太後若幫了邪寒樓的人,那朝中本對太皇太後忠心的老臣子也會有想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