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笑了起來,“是的,他對著自己人是藏不住話的。
”
子安拉著他坐下來,“頭痛犯了?
”
“最近犯得頻繁。
”他倒是沒有否認、
“很棘手嗎?
”子安坐在他的身旁,拿起他的手開始把脈,這隻是尋常的問脈,好對應下針。
但是,她的眉頭卻緩緩地皺了起來。
“不算棘手,如今已經從靖州抽調兵馬過來,不日便到。
”慕容桀說。
“要幾天?
”子安還沒放開他的手,卻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概十天左右吧。
”
子安拿起他另外一隻手,繼續把脈,這一次倒是比較快,然後取出針包,問道:“最近除了頭痛,還有感覺其他不舒服嗎?
”
“失眠,睡不著,沒其他了,頭痛大概也是休息不好引起的。
”
子安嗯了一聲,“兇口悶嗎?
會不會感覺有時候氣喘不過來?
”
“偶爾。
”
子安沒再做聲,開始為他選穴施針。
施針之後,慕容桀明顯感覺到症狀舒緩了,他笑著對子安道:“本王有時候覺得,娶一個大夫回家還是挺不錯的。
”
子安拔針之後坐下來,“我在疫區裡見到柔兒了。
”
“蘇青跟本王說了,她對醫術一向都很感興趣。
”
“她喜歡蘇青,你知道嗎?
”子安問道。
慕容桀不以為然地道:“那隻是暫時的,她喜歡的人不斷的變換,不會超過半年。
”
“不可能吧?
”子安懷疑地問道,柔瑤縣主跟她說,她喜歡蘇青很久了。
不過,喜歡蘇青為什麼她後來又嫁人了?
莫非是嫁人之後才發現自己喜歡蘇青所以和離?
“有什麼不可能的?
以前她還說過喜歡本王呢。
”
子安漫不經心地問:“那你喜歡過她嗎?
”
“這怎麼可能?
”
“聽蘇青說,南懷王喜歡她,是真的嗎?
”
“他喜歡柔兒,是因為柔兒喜歡本王,並不是什麼單純的喜歡。
”慕容桀淡淡地道,說起他的親弟弟,他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和心疼,這份情緒,直接反應到眼底,連子安都能清晰感受到。
厭惡他,卻又心疼他,等同恨鐵不成鋼的心態。
子安悄然地把話題轉了一下,“最近飲食正常吧?
會不會覺得反胃?
”
“沒有啊。
”慕容桀擡起頭看她,狐疑地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本王的脈像不妥當?
”
“沒有,隻是擔心你忙得不顧身體,沒事的。
”子安笑著安慰道。
“最近確實是忙得很,瑣事纏身,對了,你讓人調查失蹤人口,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
子安端正了神色道:“沒錯,我懷疑他們會藏起僵屍病人,然後用以投放在其他地方,僵屍病人從起病到死亡是十天到十五天,這意味著他們要不斷抓取活人去變成僵屍病人。
”
慕容桀道:“這件事情,本王原先也想過,也早就命人調查,但是京中失蹤的人口,很少,估計他們是從其他地方抓來的,你放心,已經下了文書讓附近的州縣調查。
”
“要抓緊。
”
慕容桀凝望著她,“你自己小心點,在疫區裡面雖然都是本王的人,但是,內鬼潛伏也是在所難免的,若你發現解除疫症的良方,暫時不要聲張。
”
“我知道的。
”子安輕聲道。
慕容桀伸手抱她入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子安,辛苦你了。
”
子安伏在他的兇前,聽著他的心跳聲,聲音有些發虛,“不辛苦,作為大夫,這是本職工作。
”
兩人靜靜地擁抱了一會兒,他便道:“本王要走了,就是過來看看你而已。
”
“嗯,好的,回去注意一下飲食,好好休息。
”子安擡起頭,叮囑道。
慕容桀應道:“嗯,知道了。
”
兩人的如今的相處模式是比較舒服的,誰也沒說喜歡誰,也沒說愛誰,反正就這樣相處,不浪漫但是溫暖。
看著他離開,子安的眉頭緩緩地皺了起來。
他的脈搏從表現看,很正常,但是如果聽久了,就能發現問題,還有他的心跳,跳動得強有力,但是,卻在跳了幾下之後,忽然會漏跳一下,這會造成氣促兇悶的感覺,他自己不否認有這種症狀。
他嘴唇的顏色略黑,若不是仔細看,看不出來,臉色正常,但是眉宇間也有淡淡的黑氣,這種黑氣不是什麼中邪的黑氣,而是臉部沉黑造成的,臉部看不出來,眉心處皮膚偏薄,且穴位多,便反應在了眉心。
不像是中毒,否則的話她剛才就說了。
從脈像和心跳看,是心髒出丁點問題,不過,目前看來算不得是什麼大問題,有可能是因為作息不正常壓力過大造成的。
等忙過這陣子,幫他調理身體,如果這個情況還持續,便得往壞處去想了。
子安這邊兩頭忙,相府那邊也沒閑下來。
老夫人心裡很有把握這一次弄垮夏子安,所以,她也抓緊了夏丞相的婚事。
她見過林家小姐,模樣性情都可以,年紀也不大,才十八歲。
十八歲在本朝也算老女了,但是,大家的小姐,心頭高一些也是正常的。
老夫人容許任何人攀高枝,但是得看有沒有料子。
與林家小姐談過之後,她覺得林家小姐很適合做相府的當家主母,至少,比西門曉月更有遠見一些。
玲瓏夫人是知道老夫人要辦喜事,她恨得牙癢癢,但是沒有法子。
她唯一的依靠已經進了牢內,且與太子的婚事也有可能黃了,她心裡惶恐無所依靠,早就沒了之前的銳氣。
銳氣沒有,狠毒的心還在。
她一直暗中觀察老夫人這邊的動靜,見老夫人肆無忌憚地要辦婚事,可想而知,夏子安這一次怕是回不來了。
幸好自己還沒被休出去,一切還有回頭的可能。
這晚上,她拉著漱玉道:“這段日子你跟在我身邊,也委屈了你。
”
漱玉最近確實被她打罵得厲害,見她忽然改變了態度,不由得心生恐懼,“夫人,奴婢不委屈,奴婢從入府開始,便想跟著您,伺候您了。
”
那是以前她風光的時候,現在的陳玲瓏,再無翻身的可能了,誰跟著誰倒黴。
陳玲瓏輕輕嘆氣,“你乖巧我是知道的,這些日子對你差一點,其實是想考驗你。
”
漱玉眨了一下眼睛,有些不解,“夫人的意思是?
”
陳玲瓏拉住她坐下來,坐在妝台前,拿起了胭脂水粉,“來,我為你化個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