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提前察覺+敵人出手了(四千字)
“哎!
”程處亮歎了一口氣,他太明白房遺愛的意思了――雖然說現在的船隊速度已經是軍艦的最快速度了,但實際上這個最快卻是要打雙引号的,因為在這個最快之前,還有一個‘在保證軍艦質量’的前提的,也就是說這個最快速度是指的是在保證軍艦本身質量的前提下的最快,而在這個最快速度之上,還有一個極限速度,極限速度不需要考慮軍艦質量問題,因此可以飚的更快。
隻不過這個飚的更快卻是以犧牲船隻壽命為先決條件的――如果不惜犧牲船隻壽命飙車的話,那麼軍艦的速度至少還能提升一半,問題是要是真的這麼跑回去的話,軍艦就算是沒有報廢,也必須要進行大修了,若是在這樣的奔跑中傷到了龍骨,那軍艦就隻能送到海軍學院當訓練艦或者直接扔到造船廠當靶船了,根本就沒有修理的必要了。
而在航行中一次性損失這麼多的軍艦,哪怕是房遺愛都要受到诘難甚至是朝廷的責罰的,除非他能夠賠償這一次損失軍艦的錢财――問題這十幾艘戰列艦加上那麼多的巡洋艦和驅逐艦,價格可不是個小數目啊,即便房遺愛他爹是當朝宰相,是大唐有數的幾位國公之一,哪怕房遺愛跟着李貞做了幾次生意,賺了很多的錢,多多少少也算是一個富翁。
但是這麼多的軍艦損失,就算是将他的家都賣了,他們也是絕對的賠不起的。
當然了,如果和椰港被攻陷的損失比起來,如果真的能救下椰港,區區幾艘軍艦而已,倒也算不算上什麼太嚴重的損失――再說這不是還有太子呢嗎?
房遺愛好歹也是為了救太子才這麼慌張,進而導緻後院失火的,雖然最終沒有救到太子,但是他這麼辛辛苦苦的跑來了,那就算是沒有功勞,也得有一點苦勞啊。
光是憑着這份心意,朝廷也會酌情減少索賠的,再說我為了救你一個太子,導緻艦隊造成這麼大的損失,你太子殿下作為受益人,怎麼的也得幫着補償一點吧?
所以房遺愛未必就能陪多少。
但如果船也損失了,椰港也沒有救回來,那就更好辦了――反正椰港已經被洗劫了,房遺愛的罪責大了去了,和失去椰港的罪責比起來,十幾艘軍艦又算的了什麼?
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啊。
而在此時的椰港,情況也的确是如同李貞所預測的那般,已經陷入了混亂之中――和李貞預測的有點出入,對于來犯之敵,椰港這一邊并不是沒有防備,他們也已經提前看出了敵人的謀劃,并且做出了相應的對應策略,隻是中間出了點意外……
其實在今天早上,出海巡視的海軍就已經發現了在椰港外圍有一些行蹤詭異的船隻在周圍遊走,時不時的還窺探港口一兩下,雖然他們做的很隐秘,但還是被經驗豐富的海軍發現了。
如果按照以往的規矩,巡視的海軍應該是直接上前盤問的,一旦真的有異常,就會立刻通知艦隊抓捕。
但是今天不同,椰港海軍支隊的精銳已經全部被房遺愛抽調走了,現如今的椰港艦隊根本就是外強中幹,在這種時候一切都必須要以穩妥為主,丢一點面子算什麼?
隻要能撐到房遺愛歸來,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再說内部沒有軍艦作為靠山,他們這些小舢闆也沒有那個底氣,上前盤問這些一看起來就不好惹的船的。
因此巡視的海軍也隻能記錄了這一切,然後将情況上報給了留守椰港艦隊的副都督司馬錯,司馬錯在得知這一情況之後也不敢大意,在命令岸防炮台和留守的陸戰隊(房遺愛為了救人是輕車簡從,隻帶了海軍,沒有帶陸戰隊,再說在海上陸戰隊也沒有什麼用處)嚴防戒備的同時,并将情況再一次上報,将情況告訴了椰港都護府副都護關文海――都護府下設兩個副都督,一個就是那個叛亂的鐘離城,另一個就是這個關文海,隻不過關文海之前并沒有在椰港任職,而是在呂宋北方坐鎮。
鐘離城叛亂被抓之後,椰港被大清洗,官員稀缺,房遺愛才剛剛将他調回來。
如今房遺愛出海救人去了,他就成了都護府中職位最高的人,甚至連司馬錯都要在他之下。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會被人襲擊?
”關文海在聽到了司馬錯的彙報之後,立刻就明白了司馬錯想要表達什麼,但是他對此卻是不屑一顧:“你是不是太小看我們自己了?
我們雖然沒有了艦隊,但是不說港口那麼多的安放炮台,就說在椰港我們可是駐紮着幾萬人的軍隊的,你覺得什麼人會有這麼大的膽量敢找我們的麻煩?
就算有人真的有這個膽量,但他們有這麼大的力量嗎?
”
關文海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強體壯,皮膚黑亮,這樣的體格無論怎麼看,都不能和文官搭上邊,反而更像是一個在戰場上厮殺的猛将――然而很遺憾,關文海的确是一個文官,是貞觀八年的進士,而且能力還不錯,至少當一州刺史是沒問題的,而朝廷讓他來呂宋,也是想讓他輔助房遺愛治理呂宋罷了。
反倒是他的武藝非常的稀松平常,雖然也不能說不會,但也至少一點三腳貓的功夫――當真是白瞎了他這麼好的體格。
而更倒黴的是,也正是因為他這身量,導緻他無論是文官體系還是武将體系都吃不開,文官們把他當成武将,而武将又看不上他那莊稼把式,導緻他隻能夾在中間兩頭受氣,最終隻能自請下派,從中央朝廷來到了地方上,成為了呂宋都護府的都護。
按理說能在這個年齡做到一個上都護府副都護,從四品這樣的位置,已經算是朝廷中少有的少壯派了,但是關文海卻不是這麼想的,因為在他的頭上,卻壓着一個黃毛小子――房遺愛雖然也已經有三十多歲,但放在古代,十多歲的差距卻是要足足差了關文海一輩的。
尤其是房遺愛還是軍人,因此對于這個粗俗的上司,關文海一直都是看不上眼的,更是對他能爬到自己頭上感到不忿,認為房遺愛能做到今天地位置,純粹是靠的他老爹以及李貞的幫助,如果他能有這樣的條件和背景,他絕對做的肯定要比房遺愛更好。
所以對于房遺愛,關文海是很鄙視的,這種靠着深厚背景上位的二世祖能有什麼能耐?
隻可惜雖然看不上房遺愛,奈何人家背景深厚,關文海也招惹不得。
也因此,在來到呂宋之後沒多久,他就再次自請,不過這一次自請不是外派,而是請求房遺愛将自己調到北邊,鎮守北方,這樣不但可以避免見到這個二世祖,同時也可以發展自己的力量,當自己的土皇帝。
對于關文海的請求,房遺愛幾乎是沒有思考的就同意了――關文海看不上他,他又如何看不出來?
偏偏關文海是朝廷任命的,房遺愛也無法将他攆走。
房遺愛是一個非常理智的人(事實上就是如此,隻不過平時表現的比較逗比罷了),既然沒法将人攆走,在一起又會鬧别扭,那倒不如兩人分開,這樣總比互相鬥牛,最終導緻政務拖延要來的好吧。
即便是如此,兩人在聚在一起的時候,也總會起沖突,就好比這段時間,關文海雖然隻是來椰港不到半個月,但兩人之間就已經因為政見不和起了十幾次沖突了,幾乎平均是一天吵一次。
往年兩人的沖突隻有鐘離城和林法才能勸下,現在鐘離城被抓,林法也因為艦隊被清洗,事務繁忙來不及勸架,李貞也一直被勒令不準出來,導緻些天兩人是越吵越厲害,有好幾次都差一點動手了,每次都是被身邊人拉開的――雖然關文海不是程處亮的對手,但這種時候可不能輸陣啊。
“大人,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啊,敵人既然都能圍困太子殿下,他們的勢力又怎麼可能會弱了?
”司馬錯也是椰港的老人了,自然知道兩人之間的矛盾,誠懇道:“何況現在情況已經很明顯了,都護大人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敵人圍攻太子殿下隻是虛張聲勢,他們真正的目标其實一直都是椰港――大人不要忘了,和太子殿下比起來,椰港的底蘊可一點都不差啊,如果椰港被攻陷,這裡的一切都落入敵人的手中,那大唐将要面臨設密碼樣的麻煩,您應該很清楚才對。
”
“嗯,你說的真是太有道理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聽到這話,關文海一改方才的懶散和無所謂,變得重新精明了起來:“現在都護大人不在,精銳也已經被抽調出去,偏偏我們内部還剛剛進行了一次大清洗,正是最虛弱的時候,也最容易被敵人所乘……你說的對,無論那些船到底是什麼來曆,我們必須要做好防範才是……這樣,我現在暫時命令你為椰港衛戍校尉,總管椰港一切防務事宜,争取一擊滅掉來犯之敵。
”
“……是,多謝副都護大人的提點……”司馬錯無語了,他當然知道關文海變成這個樣子的原因,不是因為他陳述的事實有多清晰,也不是他揭了關文海的小算盤,純粹就是因為他提到了房遺愛,他剛才說房遺愛中了敵人的計謀,正是這一點戳中了關文海的爽點――枉你房遺愛平日裡自诩精明,居然也有中計的時候,還要我來給你擦屁股,這一次我倒要看看等我滅了來犯的敵人之後,你房遺愛回來還怎麼面對我?
你還有什麼臉面面對我?
沒錯,正是兩人的置氣讓關文海來了興趣,他現在非常希望敵人前來進攻,然後在他的英明指揮下将敵人幹掉,最後拿着這份戰績在太子殿下跟前露臉,同時在房遺愛臉上狠狠的打上一耳光,簡直不要太爽……
隻是,關文海想的很好,他卻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這些年一直都在北部鎮守,對于椰港的情況并不是很了解,他以為椰港經過清洗之後已經徹底安穩,但是實際上這一次大清洗還有很多的漏網之魚――而這一點即便是司馬錯都不是很清楚,因為他和關文海一樣,都是坐鎮在外面的,每年除了來總部述職之外,很少來椰港,平時對于椰港的了解都是從都護府下發的邸報以及過往的客商們這裡了解的,對于真正的内幕他們還沒來得及接受。
這也就導緻了他們對于椰港的情況不明,雖然他們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并且進行了合适的防禦策略,但也因此他們的舉動起到了打草驚蛇的作用,也讓敵人隐藏在暗中的間諜發現了他們的目的,于是是事情出現了變化……
“轟!
”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位于軍營深處的彈藥庫發生了猛烈的爆炸。
“副都督,不好了,三号軍火庫爆炸了。
”聽到響聲,司馬錯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一個什長就渾身是皿的沖了進來彙報道。
“怎麼回事?
”司馬錯急切的問道:“是誰幹的?
”
“是我們的校尉,他剛才檢查軍火庫,結果剛進去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校尉一直都沒有出來,包括周圍的兄弟們,都沒有活着出來……嗚嗚嗚……”什長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也不知道他是在為兄弟們傷心,還是為校尉的死亡而哭泣?
“怎麼會這樣……”
“轟!
”
司馬錯話還沒有說完,就又被第二聲爆炸打斷了。
“副都督,不好了,二号軍火爆炸了。
”同樣的,還不等司馬錯派人去打探情況,又有一個伍長滿臉泥土,一身狼狽的快速跑了進來彙報道。
“該死……這一次是誰進去了?
”事到如今,司馬錯要是還看不出來什麼東西的話,那他就真的白活了這麼多年了――這很明顯是敵人的陰謀,利用死士炸毀椰港的彈藥庫,為接下來的入侵戰鬥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