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諸皇子獻禮(3)
李愔哭喪着臉坐回了李佑的身邊,旁邊李祐還拍着李愔的肩膀,小聲安慰道:“沒關系的,隻是一頓打而已,你終究是父皇的兒子,他不會對你下狠手的,最多也就是斷條腿罷了,五哥這裡有上好的傷藥膏,回頭給你送一點過去。
”
“……”李愔無語的看着李祐,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你丫還有心情勸我?
李祐卻依舊渾然未覺,又用帶着嗔怪意味的語氣說道:“不過不是五哥說你,你也是的,你送什麼禮物不好?
沒有東西,哪怕就算是做一頓飯給父皇也好啊,你偏偏要送這個。
你不知道咱家的江山就是從前隋手中奪過來的嗎?
而且你明知道父皇要攻打高句麗,你就送一份隋炀帝三征高句麗的圖給父皇祝福,你不知道隋炀帝失敗了嗎?
他的圖畫有個屁的祝福意味啊?
你這是在和父皇作對你知道嗎……”
看李祐喋喋不休的說個沒完,李愔不耐煩的打斷道:“行了五哥,你就别說了,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了你還有心情說我?
你現在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
“我?
我怎麼了?
”李祐疑惑的指着自己,失笑道:“我能有什麼事情?
你給我說清楚。
”
“你做的好事,你自己會不清楚?
”李愔反問道:“我給府獻上《三征高句麗》八條屏,自然是有我的意思,但五哥你在父皇的大壽上,獻一套冥器給父皇,你這是在咒父皇嗎?
”
“冥器?
什麼冥器?
”李祐心中覺得哪裡不對勁,立刻道:“我明明送給父皇的是一套編鐘嘛,怎麼就是冥器了?
”
“……”李愔懶得和自己這個糊塗兄長說話,飲了一口美酒,閉口不言。
就在兩人說話的檔口,李恽的獻禮也完成了,他送上的禮物是一套商周時期的王室白玉酒具,東西雖熱不珍貴,但也算是難得的東西,也算是表達了作為兒子的一番心意。
何況有李佑李愔在前,李恽的東西雖然不好,但總比冥器和前隋物品要好的多,所以李世民的表現的很是驚喜。
當李恽退下之後,整個宴會便徒然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大臣一方——确切的說,是某人身上,便是連李世民也帶着期待的目光看向岑文本,想看看李貞到底給他準備了一樣什麼樣的禮物。
雖然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視,但岑文本卻泰然自若,待飲完最後一杯酒,才輕輕的放下酒杯,從旁邊拿起了兩個雕工精美,裝飾奢華的盒子。
捧着其中一個盒子,岑文本來到李世民近前:“聖上大壽,臣岑文本代越王獻上翡翠龍飾一套,恭祝聖上福壽延年,萬壽無疆。
”
“貞兒為何沒有回來?
”盡管已經知道李貞需要在嶺南主持大局,但按照規矩,李世民也是必須要問責一番的。
岑文本道:“陛下容禀,殿下非是不願回來,實在是嶺南事務繁忙,如今嶺南貪腐問題嚴重,而且正在做着征服天竺的準備,殿下實在是抽不開身……臣臨行前,越王殿下拖臣告訴陛下,嶺南事務陛下不需擔心,短則三五月,長則半年,他定能蕩清嶺南的一切蟊賊,還嶺南一個朗朗乾坤……”
就在說話的功夫,内侍已經将翡翠龍飾展示給了所有人看,那翠綠欲滴,碧若春水的顔色,迥異于中原軟玉的玉質,讓所有人都愛不釋手。
尤其是一些對珠寶有研究的人,更是恨不得将眼珠子登出來,要不是顧及到這是李貞獻給李世民的禮物,隻怕他們都要撲上來,拿在手裡一個個把玩起來了。
“真好東西啊,以前怎麼也沒有發現,在骠國那地方,竟然會有如此美顔的玉石呢?
”作為曆史上有名的藝術家,畫家,雕刻家,大唐的将作少監,閻立本對于藝術有一種天生的癡迷,對于一切美好的東西,更是有一種無上的向往,看着被工匠們雕琢加工的栩栩如生的玉飾,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癡迷。
他哥哥閻立德也羨慕道:“是啊,不愧是号稱帝王綠,如此通透亮堂,果真是玉中帝王,即便比之最上等的于阗白玉,也是絲毫不差。
真想現在就去骠國看看,看看能不能也找到一兩塊如此完美的玉石。
”
衆人對這一套飾品各種誇贊與贊美,李世民眼中的歡喜更是幾乎溢出眼眶,要不是時機和地點不對,他當場都想要将這一套翡翠飾品給穿戴在身上了。
所有人都不吝言語的贊美着翡翠玉飾,然而有些人就不舒服了,因為獻上重寶的是李貞,而李貞是他們天生的對頭,于是,一些人就站了出來,開始雞蛋裡挑骨頭。
“岑太傅,老夫有一點不明,還請岑太傅不吝賜教。
”一個年級大的可以做李世民的爹的人忽然站了出來,而且對岑文本非常不客氣——要知道岑文本雖然是越王太傅,但太傅隻是虛職,實際上他在朝中也是有官職的。
而且,現在他是在長安,這人卻不稱呼岑文本的官職,而是叫他太傅,這分明就故意的,是在說岑文本的官職還匹配不上和他說話。
要知道岑文本之前的職位可是正五品上的中書舍人,在臨走往嶺南之前,李世民又給他提拔成了正四品上的中書侍郎,整整提了四級,在中書省的地位僅次于中書令(正三品),已經是相當高的爵位了。
如今卻被人如此小瞧,岑文本要說心裡不生氣,那是肯定不可能的,不過在看到說話的人之後,便将憤怒憋在了心裡,淡淡道:“哦?
原來是李别盧李少卿啊,不知道李少卿有什麼疑問,若是我可以回答的話,一定會不吝賜教于你的。
”
“哼……”李别盧是太常少卿,同樣是正四品上,地位和岑文本相差不多,也正是如此,岑文本才沒有直接翻臉,而是在言語中稍稍的嗆了他一下。
此時現場一片寂靜,所有外國使者都看好戲一般的看着兩人吵架,而大唐内部的人則臉色一個比一個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