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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張居正一到杭州就奪了權,但是你有解決問題的辦法嗎?
你判斷的局勢正确嗎?
這個時候張居正才想起坐在書房内的三個人,他是最不了解東南局勢的,他了解的方面都是道聽途說,就算是親眼所見,也是浮于表面上的東西,東南根子上的問題,可以說他絲毫不了解。
而羅信來到東南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卻也比他張居正時間要長很多,宋大年就更不用說了,已經可以算作杭州的地頭蛇了。
如果自己貿然将擔子接過來,一個處理不好,引爆了東南這個火藥桶,這個黑鍋豈不是要他背了?
“呵呵……”張居正未言先笑:“不器,我們也是老朋友了。
我可沒有說過軟禁你。
我來杭州隻是走走看看,将見到聽到的事情向陛下彙報。
當然,地方官如果碰到了難事,我也不會袖手旁觀,但是我隻是起輔助作用。
最終還是要以地方官為主來解決問題。
”
羅信笑眯眯地說道:“杭州自然是以宋大人為主。
”
宋大年聞聽,急忙擺手道:“不器,我聽你的。
”
張居正的臉上雖然還保持着微笑,但是内心卻是波濤洶湧。
他沒有想到,羅信隻是來到了杭州幾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把杭州知府給收服了,看杭州知府宋大年的模樣,那絕對是一副為羅信馬首是瞻。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宋大年可是知府,正四品官。
而羅信隻是同知,正五品。
但是如今看這兩個人,卻仿佛正好相反。
仿佛羅信是正四品的知府,而宋大年是正五品的同知。
這個時候,張居正自然是知道如何做了,朝着羅信道:“不器,你不能夠坐視不理。
”
羅信淡淡一笑道:“小事爾。
”
“這可不是小事!
”張居正急道:“首先你要平抑物價。
第二,你殺了盧家,其餘的五大世家如果煽動鬧事,那就是一場大亂子。
第三,數萬難民湧入杭州,其中不知道隐藏多少倭寇,這些倭寇不解決,他們随時能夠将杭州城變成一片火海。
不器,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要命的事情?
到了你這裡,怎麼就成了小事?
”
“太嶽兄,稍安勿躁。
來,喝茶。
”羅信端起茶壺給張居正和宋大年分别斟上茶:“這些都不是問題,總會解決的。
”
“那你倒是解決啊!
隻要你解決了問題,别說和你喝茶,就是喝酒,我也奉陪。
”張居正氣哼哼地說道。
羅信隻是微笑,顧左右而言他,一直換了三壺茶,三個人都上了幾次廁所,但是張居正和宋大年也沒有離開。
宋大年是不能夠離開,如今他的命運已經和羅信栓在了一起。
杭州真要出了亂子,他作為知府首當其沖。
羅信一直不說出辦法,他如何肯離開?
張居正已經苦思冥想了好久,也沒有想出來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他就更不肯走了,他也是一個極為驕傲的人,剛才羅信話中譏諷他缺少解決問題的智慧,他倒要看看羅信會如何解決這三個棘手的問題。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便見到戚繼光,羅青,賀年和王梓任走了進來。
大家彼此打着招呼,落座之後,魯大慶上完茶,羅信這才望向賀年道:
“如何?
”
賀年的臉上散發着興奮的光芒,手中拿着一個冊子翻開道:
“大人,盧家囤積的糧食足足有三十萬石。
這個老王八,囤積了這麼多的糧食,就是不出售,看着杭州糧價飛漲,真是該死。
”
“不要生氣,他已經死了!
”羅信笑道。
衆人也紛紛而笑,隻有張居正還闆着一張臉。
因為他對接下來的問題實在是沒有底。
羅信看了張居正和宋大年一眼道:
“三十萬石糧食足夠整個杭州人吃兩個多月的。
如此平抑物價沒有問題了。
”
“你要用這三十萬石糧食對沖糧價?
”張居正凝聲問道。
“不錯!
”羅信點頭道:“不可以嗎?
”
“當然可以。
隻是……”張居正認真地說道:“想必你也已經看出來。
這次糧價飛漲就是這六大世家在背後推動的。
你隻有三十萬石糧食,你是準備平價出售,對吧?
”
“對!
”羅信點頭。
張居正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道:“如果你賣多少,剩下的五大世家就吃進多少,然後他們繼續哄擡物價,到那個時候,你手裡已經沒糧了,你又如何?
”
羅信不由在心中贊了一聲張居正,果然是創建一條鞭法的人,對經濟方面的事情門清。
但是,羅信臉上的神色依舊平靜道:
“他們不會這麼做。
”
“何以見得?
”
“第一。
”羅信伸出了一根手指道:“他們沒有那麼多的錢。
”
“六大世家會沒有錢?
”張居正臉上露出了鄙視之色。
羅信含笑道:“因為在之前他們走私被我抓了,讓他們損失了一大筆錢。
嗯,送給陛下那三百萬兩銀子就是抓走私得來的。
所以他們不會有多少流動資金,根本就吃不下三十萬石糧食。
不信你問他。
”
看到羅信指向賀年,張居正和宋大年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賀年臉上露出了欽佩之色道:
“大人料事如神。
我們從盧家搜出來的現金和現銀加起來也就是相當于五十萬兩白銀。
”
羅信點點頭,五十萬兩銀子對于普通人是一個巨款,但是對于六大世家來說,那就是貧困,或者是生意的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否則不會隻有這區區五十萬兩。
羅信又将目光望向了張居正,那目光的意思是:“懂?
”
張居正心中一跳,暗道:“羅信不會在抓走私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殺六大世家的心思了吧?
”
見到張居正不再言語,羅信又對着王梓任道:“你派人出去宣傳一下,就說讓大家放心,羅信從盧家抄了三十萬石糧食,如果不夠杭州百姓吃的,羅信會再抄一家。
”
張居正和宋大年都哭笑不得地望着羅信,這些話真的傳出去,就算剩下的五大世家有流動資金,有吃進這三十萬石糧食的心思,聽到這番話,他們還敢嗎?
這要是放在以前,六大世家絕對不會相信一個小小的同知就敢對他們六大世家抄家滅族。
但是,如今已經抄了一家,殺了八十五人,那剩下的五大世家如何不怕?
雖然羅信這番話一定是以一種謠言的方式傳出去,出了這個屋,誰在問羅信,羅信也不會承認。
但是剩下的那五大世家敢不信嗎?
“太嶽兄,你覺得糧價還會有問題嗎?
”
張居正搖頭道:“應該沒有問題。
”
羅信便将目光望向了賀年道:“平抑糧價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做,不要出了差錯。
”
“是,大人!
”賀年驚喜的應道。
按理說,這件事情是應該交給杭州知府宋大年來做的,但是東南官員貪婪成性,也就是市舶司這些人還算是清廉,因為他們還沒有機會去貪婪,也就沒有嘗到貪婪的好處。
羅信在市舶司又大力整頓,********,所以他不信任宋大年那些人,那些人貪婪起來,可不管局勢是如何的危險,貪婪已經蒙蔽了他們的雙眼。
宋大年也沒有絲毫異議,依舊笑眯眯地坐在那裡。
他的心中也十分清楚,如今的局勢可謂如履薄冰,稍有差異,便粉身碎骨。
對于他的那些的手下,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他們,這三十萬石糧食交給他們,他們就敢層層貪污二十萬石。
“大哥!
元敬兄。
”羅信将目光望向了羅青和戚繼光道:“你們兩個率領着六千兵丁,在杭州城内把手住各個街道。
隻等着城内的難民都離開了杭州城,你們立刻開始給我逐門逐戶地搜。
如果有随着難民混進城内不肯離去的人,那就是一定是倭寇,見到他們不必留手,殺。
我隻有一個要求,明日之後,杭州城内不再有混進來的倭寇。
”
“小弟,隻要你能夠将那些難民驅逐出去,我們一定能夠将倭寇給揪出來。
”
“不能夠驅逐!
”張居正急道:“不器,如果你動手驅逐,那些倭寇一煽動,就是一場大亂。
”
“不用我驅逐!
”羅信擺擺手笑道:“真正的難民會主動離開的。
”
“計将安出?
”張居正不信地問道。
宋大年,戚繼光和羅青等人也都豎起了耳朵。
“涸澤而漁!
”羅信淡淡地說道。
張居正最先眼睛一亮,繼而宋大年眼睛也亮了起來。
其他人目光中還露出不解之色。
羅信便望着宋大年道:
“宋大人,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做。
你在城外支起數百大鍋,從城門順着官道往遠處排放,然後讓三班衙役全都出去熬粥,距離城門越遠的鍋裡粥越稠,如此難民便會湧向粥稠的地方,距離城門就會越來越遠。
當這些難民都離開了杭州城,那麼剩下的那些還不肯走的人就是倭寇。
”
羅信望向了張居正道:“太嶽兄,你擔心的倭寇問題解決了。
”
張居正的臉上露出了贊歎之色道:“我不如也。
”
羅信也沒有自謙,他雖然了解張居正,但是如今張居正還年輕,還要受徐階的牽制,張居正來到杭州,一定帶着徐階吩咐的任務。
羅信雖然也佩服張居正,但是兩個人如今已經分屬兩個陣營,羅信隻求張居正不添亂也就滿足了。
所以,羅信必須顯露出一種強勢,一種令張居正都忌憚的強勢。
讓張居正意識到,如果他敢在東南做點兒什麼小動作,羅信就敢殺他。
“大哥,戚将軍。
将倭寇斬殺之後,便開始杭州城禁嚴,你們率領着三千兵士晝夜巡邏,凡是有不軌行為者,抓!
敢于反抗者,殺!
一定要弄出氣勢來,特别要去五大世家周圍多轉轉,要讓他們害怕,也要讓那些機工害怕,就算是有人煽動他們,他們也不敢鬧事。
”
說到這裡,羅信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縫中閃爍着殺意道:“今日已經殺了八十五人。
明日涸澤而漁之後,估計殺的倭寇人數也不會少,有着這麼兩次殺戮,會讓很多人的膽子小很多。
太嶽兄,你看如何?
”
張居正點頭歎服道:“不器雷厲風行,杭州很快就會平靜下來。
但是……你就不怕五大世家彈劾你嗎?
”
“哦……這倒是一個問題。
”羅信将目光望向了賀年道:“盧家還抄了些什麼?
”
“還有一些玉器古玩之類的,估算了一下,價值八百萬兩,如果把盧家的田産和房産再賣了,應該還值五百萬兩。
”
“很好!
”羅信展顔笑道:“待杭州平靜之後,先把那價值八百萬兩銀子的玉器古玩給陛下送去。
有着這些古玩玉器,那些彈劾我的奏章,陛下會多放一段時間。
等着把盧家的房産田産賣了之後,再把銀子給陛下送去。
對了,宋大人。
一會兒我先寫一個奏章,你我聯名将這些古玩玉器,還有變賣的田産和房産呈現給陛下如何?
”
宋大年臉上樂開了花,這種露臉的事情誰不願意做啊!
當即連連點頭。
羅信當即提筆寫了一份奏章,然後遞給了宋大年。
宋大年看完之後,提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羅信便将奏章遞給宋大年道:
“宋大人,這件事情就麻煩你了。
”
“羅大人放心,我一定會讓這份奏章以最快的速度呈現在陛下的面前。
”
半個時辰之後,衆人紛紛離開。
每個人都去忙碌屬于自己的事情。
張居正感覺到羅信對他的不歡迎,心中不由暗歎了一聲,心中也是無奈。
和羅信告辭,便跟着宋大年去了知府衙門。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羅信隻帶着魯大慶和萬大權,穿着便服從後門走了出去。
在街上三轉兩轉,便來到了一戶門戶前。
站在門前,羅信擺擺手,魯大慶便上前敲門。
門内悄無聲息。
魯大慶又敲了幾聲,門内依舊寂靜無聲。
“侯爺,裡面沒人!
”魯大慶回頭道。
羅信上下打量着這個小院,還真是不顯眼,誰也不會想到這裡會是錦衣衛的一個秘密駐地。
若不是羅信的镖局探查出來,告訴他,他還真是想不到。
見到裡面不應聲,羅信淡淡地說道:
“裡面的錦衣衛兄弟聽好了,把門打開,否則本侯可就破門了。
”
裡面依舊沒有一絲聲音,羅信淡淡地說道:“破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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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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