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絕對不會!
而且以他那高傲和貪婪的性子,還想着在警告我的同時,還從我身上咬下一塊肉,想讓我給出軍饷呢。
那我為什麼要急着去?
隻要我不去,你們真以為他能夠掌控士兵?
那些士兵并不知道這次鬧響是由徐鵬舉暗中發起的,他們天真的以為,就是要鬧響,如今還有序地包圍内城,沒有發生騷亂,那是因為時間還短。
但是,随着時間的加長,他們還沒有得到說法,他們的心就會憤怒和慌亂,一方面是因為還沒有得到饷銀的焦躁引起的憤怒,另一方面是朝廷一直沒有給他們說法,帶來的慌亂。
他們就是再愚蠢,見識再短,心中也知道兵亂意味着什麼?
對待兵亂,朝廷隻有兩個方法。
第一個方法,就是安撫,會盡快的下撥軍饷。
第二個方法就是鎮壓,派大軍鎮壓。
如此,當他們發現朝廷一直沒有來安撫他們,那意味着什麼?
那意味着朝廷很可能會鎮壓他們。
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發現他們的軍饷不僅沒有發,而且還很可能派大軍來鎮壓他們。
他們的心中就隻剩下憤怒和慌亂了。
你以為他們還會這麼守序嗎?
”
說到這裡,羅信搖了搖頭,歎息了一聲道:“充滿了憤怒和慌亂的軍隊,而且還是亂軍,你以為徐鵬舉還能夠掌控嗎?
”
“那……我們更應該盡快去南京啊!
”俞大猷急道:“如果那些亂兵正沖動起來,事情就大了。
”
“盡快去?
”羅信淡淡地看了一眼俞大猷道:“我去了,亂軍必定要提出若幹條線。
首先,便是要補發他們的軍饷,那可是五十萬兩,你有,還是我有?
”
俞大猷臉色一紅,這個時候他們手中哪裡還有錢?
他們不但沒有錢,而且還缺錢。
剛剛送給胡宗憲的糧草也就夠一個多月的,他們必須在一個月内想辦法弄出糧草,送到前線,這個時候哪來的銀子給南京九衛?
“其次!
”羅信繼續說道:“他們一定會提出南京九衛永不裁軍,我能答應嗎?
”
“更何況……”羅信的臉色變得嚴肅道:“就這種兵,大明為什麼要還要保留?
還有,他們一定還會提出,不能追究他們的責任。
為什麼不追究?
胡部堂帶着士兵在前線打生打死,他們在後面卻鬧兵亂,最後還不追究,這讓在前線的士兵情何以堪?
”
“那……你怎麼打算?
”
“怎麼打算?
呵呵……自然是要打上一場!
”羅信冷笑道:“必須打上一場,将他們的頭腦打冷靜了,将他們打服了,既然他們反了,不管是什麼原因,就要承受後果。
”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
”羅信擺擺手道:“他們根本就是烏合之衆,根本就不是有準備的造反。
如果真的是有準備的造反,自然要另外安排。
這樣的烏合之衆,隻要略微給他們一點兒壓力,就會崩潰。
不要擔心,我不會給他們傷及無辜的機會。
”
三日後。
南京内城。
南京的文武官員聚在一起,臉上充滿了焦躁不安。
徐鵬舉的臉上也沒有了一切都盡在掌握的神色。
三天了!
他們派出去相求的援兵還沒有來,南方經略羅信就像是沒有受到消息一樣,他們的心中都開始懷疑,他們派出去的人,是不是死了,根本就沒有到蘇州,找到羅信。
房間内,南京文官坐在左邊,在右邊是徐鵬舉帶着一些武官。
南京戶部尚書馬坤終于忍不住,對着徐鵬舉道:
“國公,如今亂兵圍城,你總得想出辦法來啊?
”
“我有什麼辦法?
”徐鵬舉淡淡地說道:“那些兵是因為戶部沒有給他們發軍饷,隻要你這個戶部尚書肯發給他們軍饷,自然一天的雲彩都會散去。
”
“我也想啊!
”馬坤無奈地說道:“給他們補發軍饷,需要四十萬兩銀子,我哪裡有?
”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徐鵬舉雙手一攤道。
“什麼叫你沒有辦法?
”馬坤急眼了:“當初成立九衛,那是為了抗倭。
如今倭寇已經被消滅了,九衛根本就沒有仗打。
有戰事和沒有戰事的時候,軍饷能夠一樣多嗎?
再說了,你徐國公統領南京守備和九衛,如今兵亂,最大的責任人就是你。
”
“馬大人可别胡說啊!
”徐鵬舉臉色一沉道:“軍人也是人,他們也要吃飯。
現在都吃不上飯了,難道還不讓人讨要軍饷了?
”
“這是讨要嗎?
”馬坤的胡子都氣得翹了起來:“亂兵圍城,他們要幹什麼?
這就是要造反。
你徐鵬舉是南京守備和九衛的總領,你就不怕朝廷治罪你嗎?
”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我沒有銀子給那些兵發軍饷,他們也不會聽我的。
如今内城中這四千人馬還都是我拿出來的私房錢給他們,否則這内城都守不住,各位大人會被亂軍抓起來。
”
“你……”
“好了!
”南京工部尚書朱衡道:“如今我們還是想想辦法,共渡難關吧。
徐國公,不管原因如何,這亂軍一旦鬧大了,便是你也承受不起,你總要想出辦法吧?
”
“這不是想了嘛!
”徐鵬舉淡淡地說道:“不是派人去向羅大人求援了嗎?
隻要羅大人來,答應軍方的請求,軍方自然會回去他們的大營,事情便會圓滿解決。
”
“會這麼簡單嗎?
”朱衡皺着眉頭道:“答應他們的條件,就會解決?
”
“你以為呢?
”徐鵬舉淡淡地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去和他們談談?
”朱衡望着徐鵬舉道:“難道這不是你分内的事情嗎?
”
徐鵬舉雙手一攤道:“我去談又有什麼用?
我又沒有銀子給他們發軍饷!
”
朱衡皺着眉頭道:“如果他們開始攻城,或者爆發了戰亂,這事情就大了。
”
“不會,他們隻是鬧響罷了。
隻是羅大人遲遲不來,看來我們這位經略大人,并沒有把南京當回事啊!
”
馬坤冷哼了一聲道:“徐國公,你是和九衛就熟悉的,這件事原本就應該你去九衛相談,而不是羅大人來。
一旦羅大人到來,和亂軍發生了沖突,你徐國公到時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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