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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口腹之欲,必不可缺。
沒有人生來就能夠看破紅塵,自然也就沒有人生來就喜歡粗茶淡飯。
在紅塵中摸爬滾打的人,就鮮少有人能夠抵抗得住美食的誘惑。
漫天大雪中,不少平民都在忍饑挨餓,而州牧府中卻是燈紅酒綠,大排筵席。
如果很忙的那位大詩人早生五百年,“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或許也就能夠提前問世了。
對于那種所謂的“面子工程”,韓俊從來都是極度反感的。
“影帝”這個詞語放在演員身上是一種褒獎,但是放在官員身上卻絕對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躲在高門大院裡面吃香的喝辣的,出了門卻要衣衫褴褛地捏着鼻子去吃百姓碗裡所剩不多的清湯稀粥。
這種表裡不一,内外迥然的人,隻适合當演員,而絕對不能做官為宦。
屍位素餐,又隻會做表面文章的人,注定會生前風光一時,死後遺臭青史。
更何況實際上,此時的幽州民生,相比于其他地方,已經算的上太平盛世了。
在中原,白骨露於野,千裡無雞鳴。
在南陽,生民百遺一,念之斷人腸。
在關中,在荊襄,在蜀中,在漢中……遍觀華夏大地,處處烽火狼煙,又哪裡會有真正的世外桃源?
都說蜀中是天府之國,可是劉皇叔入川之時,益州人口卻不過隻有區區九十多萬,這其中還包括了大量南遷的中原人。
相對安穩一些的益州尚且如此,戰火正熾的中原情況會有多麼糟糕就可想而知了。
此時的大漢,早已經病入膏肓。
黨锢之禍,動搖了大漢國本;黃巾之亂,傷及了大漢皿脈;而緊随其後的軍閥混戰,更是徹底将大漢拖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亂世之中,最寶貴的是人口。
但同時,最不值錢的也是人命。
千千萬萬的底層勞動人民,永遠隻會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那群人的墊腳石。
沒有人會真正關心他們的生死,也更加不會有人在乎他們的溫飽。
他們的家園,被熊熊的戰火毀滅了;他們的親人,被無情的刀槍帶走了。
他們食不果腹,衣不抵寒,他們承受着亂世帶來的最大的苦難。
為了生存,他們吃草扒樹,流離失所,隻為了不會變成路邊那森森的白骨。
所謂的人性,所謂的尊嚴,都在這場災難中喪失殆盡。
賣兒鬻女,流荒乞讨,成為了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韓俊能力再大,也畢竟隻是個人,他也從來沒有把自己刻意标榜成為一個大仁大義大愛無疆的大聖人。
在他看來,與其跟着老百姓一塊兒吃糠咽菜,倒不如想辦法盡快讓他們和自己一樣吃肉。
相比于數月之前的那次宴會,這一次的規模要小了許多,四方将領基本上都在鎮守四方。
留在薊縣留在韓俊身邊的,也多是趙雲這樣的儒将。
因此,宴會之上的氣氛,也就遠不如之前熱鬧了。
何為文人雅士?
那遍是在大快朵頤之時,也要盡可能保持風度。
咀嚼速度可以快,但決不能像那些粗鄙的武夫一般狼吞虎咽。
飲酒,自然也要小口慢飲,淺嘗辄止,吆五喝六的劃拳行令,那是萬萬不行的。
韓俊對于這樣的氛圍,很不适應,相比而言,他骨子裡更喜歡和張燕那些所謂的“粗鄙武夫”坐在一塊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倒是侍立在側的卑彌呼,雙眼放光,滿是豔羨之色。
離開倭國之後,韓俊對她的态度,已經和善了許多。
雖然宴席之上沒有她的座位,卻也賞賜了她幾樣吃食,讓吃慣了生魚片的卑彌呼險些把自己的舌頭也吞了下去。
雖然近代史上,倭人給中華民族帶來了慘痛不堪回首的記憶,犯下了滔天大罪。
但是在封建時代,尤其是唐宋之時,倭人對中國的仰慕已經到了瘋狂的程度。
所有的一切,他們都努力效仿學習中國。
對于中國,他們發自骨子裡的仰慕與敬畏。
這也是為什麼,韓俊屠盡鮮卑等族,卻對倭人網開一面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因為至少在短時間内,他們是不可能對中華文明産生威脅的。
至于千年以後的事情,韓俊實在看不了那麼遠了。
崖山失守,宋朝滅亡,倭國得到消息之後,上至天皇,下至平民,所有人身着喪服,西跪三日,為中華文明的隕落而哀傷。
而且,在此之後,倭國勢不朝元,仍以亡宋為正統。
也正因如此,才引來了蒙古人前後兩次的跨海東征。
終元一朝,倭人始終不曾奉其為正朔,一直到大明的建立。
明亡之後,扶桑全民缟素,罷朝一日,罷市三天。
對于中國王朝再也沒有用“本朝”“****”的稱呼,取而代之的“清國”“北國”甚至是更為不堪的“胡皇”“清虜”。
一直到二戰時期,倭國人也始終都把中國說成是他們的文化母國,對中華文明充滿了敬意。
但可惜的是,這個民族骨子裡的那種陰暗,決定了他們注定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所以,對待這個民族,隻能是打兩巴掌再給個甜棗吃。
馴服了他們的野性,召喚出他們的奴性來,就可以了。
席上所坐着的,無一不是大漢的飽學之士。
天文地理,詩詞歌賦,旁征博引,妙語連珠。
高談闊論間,也讓聽傻了一般的卑彌呼,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看似在邪馬台高高在上,其實不過隻是一隻夜郎自大的井底之蛙而已。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好學的卑彌呼,對于韓俊的仇恨,猛然降低了一大截。
此刻的她,心裡其實是有些感激韓俊的,感激他讓自己留在了這裡。
韓俊不是個嗜酒之人,在外征戰他可以數月滴酒不沾也毫無不适。
但是,宴席之上,如果不能喝個盡興,他便會感覺到渾身不舒服。
滿座文士,皆是慢飲淺酌。
為數不多的幾個武将,趙雲頗有文士風範,高順滴酒不沾,張繡心事重重。
無人陪伴的韓俊,隻能是化寂寞為食量,一口酒一口肉,很快就把自己的肚子填飽了。
韓俊的興緻不高,其他人卻根本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在座衆人,對于韓俊的為人性格都已經很了解了,因此韓俊雖然擱下了筷子,他們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然是該吃吃該喝喝,恍若未見一般。
韓俊自然也不會因此而生氣,隻是很沒存在感的笑了笑,漱了漱口便踱步走回了後堂。
數月未見,家中三位嬌妻,自然甚是想念。
韓俊花心了一些不假,可畢竟骨子裡也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
也或許現在出去偷完腥回家少了那種愧疚感,但是對于自己妻子的疼愛卻從來沒有減少過。
但可惜的是,韓俊懷着一顆誠心而來,卻被他的三位夫人再加上一個鄒氏無情地晾在了一邊。
懶洋洋地靠在躺椅上逗弄着自己的小棉襖,耳聽着霹靂嘩啦地洗牌聲,韓俊無比後悔當初一時心皿來潮,讓國粹麻将提前問世了。
打麻将會上瘾麼?
這點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尤其是在娛樂生活匮乏的時代,麻将的出現,無異于毒品一般,很快便将這些整日裡無所事事的女人們征服了。
哪怕是身負着文化傳承重任在肩的蔡琰,也完全顧不上去整理那些古書典籍了。
才女也是女人,隻要是女人,恐怕就沒有幾個能夠抵禦得了國粹的誘惑,沒見那個“小魔王”也是一臉興緻盎然躍躍欲試地坐在貂蟬身後指手畫腳麼?
雖然沒人理睬自己,但是韓俊内心裡,其實很慢享受這種天倫之樂的。
但可惜的是,他注定了是個勞碌命,清閑了隻是一會,那幾個催命鬼便找上門來了。
如果說,方才有資格出現在宴會上的,都是幽并軍是集團的骨幹力量的話。
那麼,有資格進入韓俊書房飲茶的,就絕對是他的心腹股肱了。
荀彧,郭嘉,賈诩,荀攸,再加上現在遠在關中的沮授,組成了強大到讓所有敵人戰栗的智囊團。
這四個人,風格各異,但無一例外皆是當今人傑。
能夠和這四個人同處一室,品茗論道,這在韓俊剛穿越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是做夢都不敢想的。
一盞茶喝完,郭嘉首先打開了話匣子。
或許是憋得久了,也可能是酒精上頭了,一個大男人竟然是一臉幽怨的表情,“主公跨海東征,踏波逐浪,真是好生威風啊!
郭嘉無能,為主公所棄,不敢再呆在主公身側指手畫腳,特此請命就此離去,歸隐山野,為主公祈福祝願……”
“得了吧,北疆苦寒,海上風大,我倒是想帶着你,可就你那弱不禁風的體格,撐得住嗎?
”
韓俊不耐煩地翻了翻白眼,粗暴地打斷了郭嘉的抱怨正色道:“如無意外,最早一月之内,将會有大量銀礦叢倭國運來。
但是這一大筆财富,該當如何應用,還需仔細斟酌商議才是。
”
郭嘉依然是一副憊懶的樣子,滿不在乎道:“手裡頭有錢了,自然就要去欺負那些窮光蛋,這還有什麼值的商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