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皇後轉回屋内,并未刻意妝扮,反倒一一摘下了滿頭的珠钗,又把臉上的胭脂鉛華小心的洗去,漸漸地,一張清麗脫俗的素顔現出了廬山真面,與jīng心修飾過的那張妩媚嬌豔面容相比,卻是chūn蘭秋菊,各擅勝長。
看了看鏡中的陌生女子,任皇後有了片刻愣神,這才褪下身着的華貴深衣,換了一襲胡服在身。
秦州地處西北,漢胡雜居,平民百姓的服飾受胡風影響較大,何況上邽城的女人中,氐族女子至少占了一半,沒辦法,帶把的都給雲峰殺的一個不剩。
因此除了富貴官僚人家,如被遷來的原成國權貴與雲峰及手下将領親衛們的妻室,來投資做生意的姑臧富商巨賈,身着繁複深衣的女子并不多見。
對着又一面寬大銅鏡,任皇後摸拟出各種神态,反複轉動身子,鏡中的她,上身穿着窄袖緊身的素sè衫襦,下身是一條又窄又瘦、帶條紋的小口褲,發髻則是最普通的雙環髻,以一塊碎花頭巾包住。
看着鏡中那盡顯窈窕身姿的自已,任皇後暗感!滿意,此時的她就象一位平民俏麗女子,那咄咄逼人的貴氣已完全不見蹤影。
任皇後也是煞費苦心,她明白,以她身為人妻的身份,想要接近雲峰幾乎不可能,除非這人夠荒yín無恥,如曹孟德般幹出強掠他人妻室的醜事。
可是觀雲峰所為,還是挺有節制的,不是那種人。
那麼任皇後隻餘一條路可走。
走後gong路線。
先與雲峰的妻室們搞好關系,再徐圖接近雲峰。
可是如何才能接近到雲峰的妻室們呢?
正當任皇後一籌莫展的時候,李若萱的離家出走頓令她欣喜若狂,這可是個天賜良機,可堂而皇之的以尋李若萱為名拜訪雲峰的妻室們。
不過,她強行按奈住内心的歡喜,硬是沒當即去尋李若萱,沒辦法,機會隻有一次,她也害怕啊。
害怕李若萱餘恨未消,連帶她一起恨上了,心想着過段時rì總能散去些怨恨吧?
而今rì李雄的前來,使她覺得已到了出手的最佳時機。
為此。
任皇後盡量把自已打扮的樸素,以免讓人産生戒心,在為人處世方面,任皇後早被深宮中的爾虞我詐環境鍛煉的遊刃有餘,她自是不會不清楚第一印象的重要xìng。
而且她還打聽到,雲峰的妻室們都沒有侍婢,凡事親力親為,因此她一狠心,也把侍婢遣散,一應生活瑣事試着自已動手。
雖然很難熬,卻隻能咬牙忍住。
()大冬天在冰冷的水中搓衣服,從未做過飯的她吃着自已親手做的難以下咽的飯食,可以說,任皇後為了自已的後半生,也是拼了。
最後對着鏡子檢查了一遍穿着打扮,覺得再無疏漏,任皇後深深吸了口氣,提起幾上的一盒糕點,匆匆向外走去。
沒錯。
她就是打算步行前往,做戲,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全套。
李若萱這時才剛剛起床,尚末成年的她有着青chūn期少女的通病。
貪睡。
自從來到府邸,她毫無疑問的被衆女捧在了手心。
幾乎每人都帶她睡過覺,不過,她最喜歡的還是張清菊的懷抱,這或許與她第一次來府的時候,伏在張清菊懷裡美美的睡過一覺有些關聯。
雲峰的妻子們有個共同之處,手腳不大幹淨,總是喜歡半帶着開玩笑撫弄着李若萱那還較為青澀的身體,幾乎每天晚上李若萱都要給搞的面紅耳赤才能入睡,不過,這種發自心底的顫栗滋味真的很不錯的。
尤其是張清菊,竟時常與她唠叨些男女間行房時女子該如何如何配合,而不能如挺屍般躺着不動,以及雲峰的身體有哪些敏感點,喜歡什麼樣的姿勢等等,令李若萱更是羞澀難當。
仔細的梳洗過後,又匆匆用了早膳,李若萱來到了堂屋,堂屋裡隻有靳月華、劉月茹與姚靜在坐,羊繪瑜與韓氏姊妹花回了各自娘家,住幾天再回來,其餘女子如張清菊、綠荷等都出去教課了,天氣轉暖,學童也多出了不少,師資較為吃緊,隻得全家一起上陣。
而姚靜的小腹已有了明顯的小小凸起,原本尖削的瓜子臉蛋也變得圓潤起來,與未懷孕前相比,整個人倒是豐滿了些。
“姊姊們好!
”李若萱一走進,便甜甜的喚道,經過數月相處,如今的她已徹底融入了這個大家庭。
“來,小公主快來這坐!
”劉月茹喚道:“靜兒就等着你來給她撫琴呢,真不知雲郎怎麼想的,說什麼幼兒未出生前要多聽些不同類型的樂曲,對将來有好處,還叫做....”說着,秀眉一蹙:“胎教,對,就是胎教!
這是哪門子道理?
”
靳月華接過來笑道:“無論有用無用,聽着總是沒錯的,何況若萱妹妹的琴技确是值得稱道,咱們不都是挺沉迷的嗎?
”
原來,李若萱琴藝高絕,張清菊、張潔葳等歌舞姬出身的女子自愧不如,靳月華、劉月茹及姚靜、韓氏姊妹花更是不擅于撫琴,于是免不了被抓了壯丁,一早一晚各給姚靜及韓彩蘭撫一遍琴,韓彩蘭不在那是她的損失。
當然了,李若萱也不會再撫如《胡笳十八拍》等較為哀傷的琴曲,而是改為諸如《廣陵散》、《高山流水》、《陽chūn白雪》等或激昂、或幽遠、或和旭的琴曲。
“若萱妹子,你今天打算彈什麼?
”姚靜雖不通音律,但李若萱彈的曲子她還是很喜歡聽,正如現代人盡管大多數不會作詞作曲,可是流行音樂卻受到了廣泛追捧是同一道理,由古時傳下的高雅音樂,就是當時的流行音樂。
李若萱微微笑道:“靜兒姊姊、月華姊姊、月茹姊姊,若萱前些rì子剛做了一首曲子,暫名為《孔聖讀易》,寓意孔聖人批覽故卷,思緒聯翩,若萱這裡獻拙了,請三位姊姊指教。
”說着,款步來到琴台,細細的整了整衣衫才正襟危坐,調整好了呼吸節奏,又緩緩伸出纖纖素手抹弄起了琴弦。
“叮叮咚~~”,漸漸地,空靈、婉轉而又清麗的曲調從李若萱指尖悠悠滑出,堂屋裡漸漸籠上了一層奧古深玄的氛圍,靳月華三女亦是微閉雙目,品味起了個中韻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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