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今晚她是想實行她那瘋狂的計劃,她們本來是想用這假肚子蒙混過關,可是後來又無意聽說。
皇家對子嗣的很重視。
生産時,都會派個宮裡的穩婆來監督。
宮裡的穩婆,這可不是她們能得罪的起的。
所以她們隻能另想辦法了……先激怒沈錢錢,讓她還手,然後她再裝被她打,然後她就把事先準備好的雞皿充當人皿,造成流産的假象。
到時候,沈錢錢謀害皇家子嗣的罪名成立,肯定會被削去正王妃的品介,而她這個側王妃自然就榮升了。
她們這個如意算盤打的很響,可惜,天公不作美。
老天不給她機會,沈錢錢身邊一直有人陪着……她們下不了手。
隻能下次再找機會了!
蘇洛奕看着黃淑媛,臉上的神情就淡了下來。
想到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他現在之所以能容忍她,隻是因為她腹中還懷着孩子,孕婦不能受到太大的的刺激。
他這也算是再彌補她之前的那些情義了。
要不然哪個男人也不會容忍被自己喜歡的女人所欺騙。
“我等下先讓逸風送你回去!
本王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蘇洛奕淡淡的說道。
“可是……”黃淑媛嬌羞的看了蘇洛奕一眼,“腹中的孩子想你了!
”
蘇洛奕牽唇,心裡冷笑,這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還是個問題。
他皺了皺眉,“你還是先讓逸風跟你回去吧。
這大晚上的天涼,小心孩子着涼了。
”
“可是……”黃淑媛又想說話,蘇洛奕卻已經招手招來逸風。
逸風一襲黑衣,再加上他的膚色也比較暗黑,倒是和夜色形成了和諧的統一。
黃淑媛無奈,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跟着逸風離開。
蘇洛奕長身欣長,立在那裡,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窩處投下一小方的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
那個年少他真心喜歡的女人,就這樣同他越走越遠。
她是繼室之女,他曾真心的憐惜她,為她掃盡周圍無數的狂蜂浪蝶,不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也曾為了她,與自己的父皇争吵,更曾經常為了她,與人鬥毆群架,傷痕累累,卻不敢跟她說。
她及笄之禮,他與人競價,花了大價錢把自己籌備多年的銀子都花了去,隻為博她一笑。
她離家出走,他便冷落自己的妻子,到處派人去搜尋她的蹤迹,日裡、夢裡,有的都是她的影像。
可是事實總是那麼的殘酷……她離家時做的那些“風流韻事”讓他徹底寒了心……蘇洛奕幽幽的歎了口氣,轉身,還是往瓊花殿的方向走去……沈錢錢拉着黃芍藥,又去找沈淵。
沈淵見自己女兒難得和别的女孩交上朋友。
他自然對黃芍藥也不敢輕視。
含笑着掬了把自己的山羊胡須,笑着邀請黃芍藥有空到沈府去做。
黃芍藥跟沈錢錢也越聊越有興緻,直接邀請黃芍藥明天去沈府參加她的生日宴。
黃芍藥也是個灑脫,不繞彎彎之人,當即的就答應了。
沈錢錢想着要給蘇卿言創造機會,臨末了。
又拉着黃芍藥去找了蘇卿言。
可是她剛看到蘇卿言,要往他那邊走去的時候,就發現有敵情。
蘇卿言的身邊正站着一個女孩。
那女孩沈錢錢自然認識,就是剛剛和黃淑媛母女兩聯合包圍她的女子。
“她叫知梅,是我拿黑心繼母的親戚。
”黃芍藥努了努嘴,拳頭握了握,憤懑到,“我看這個知梅這般纏着七王爺,恐怕又在打七王爺的主意了。
這黃氏她們最會用那些狐媚的手段迷惑住男人了。
一個個都是騷狐狸。
”
沈錢錢側頭,瞥見黃淑媛籠在袖子裡的手,帶着些豪邁的英雄氣概,“既然這樣,我們就更不能輸給她們了。
說!
我幫你墊後,你争取把卿言給拿下來。
”
話一說完,黃芍藥還沒來得及解釋呢,沈錢錢便反手一推,把黃芍藥推到蘇卿言身邊。
蘇卿言正被知梅纏的快要失去耐心了,他一雙清亮的眸子裡似乎有某種清冷而冰寒的東西在流竄着。
那麼那麼多的廢話,其實隻代表了一件事。
這個知梅肯定對他“有所企圖”。
就在他正要發火的時候,沈錢錢卻帶着黃芍藥出現在他的面前,他那剛要凸出來的青筋又緩緩的平穩下去,“錢錢,黃姑娘。
”
沈錢錢和黃芍藥兩人各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了他的招呼。
“六王妃好、表姐好!
”那個知梅當着蘇卿言的面上給沈錢錢行了個禮,一雙眼睛閃着柔弱無辜的光芒,“早聞六王妃大名,今日一見,沒想到六王爺的年紀這麼小,就已經為人婦了。
真是讓知梅羨慕。
”說罷,眸光便往蘇卿言的身上打量去,這話分明就是說給蘇卿言聽的。
蘇卿言平日裡脾氣雖然好,但亦是不喜歡這種亂攀關系的。
而且此女那“楚楚可憐”的目光讓他覺得特别不舒服。
現在沈錢錢在他身邊,害怕沈錢錢誤會他們,他自然主動離知梅一步,和她拉開距離。
一雙清眸不自覺的落在沈錢錢身上。
今天晚上的她喝了幾杯酒,雙頰酥紅一片,十分好看。
黃芍藥對蘇卿言隻有敬仰之情,沒有男女之情。
但她特别不喜歡知梅,看她這般費盡心機的往蘇卿言身邊靠,她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知梅表妹,你倒是挺悠閑的。
前段時間不是聽說你已經許配了人家,怎麼不在家裡準備嫁妝,竟然有閑心跑這裡來。
”
知梅今天難得能和七王爺蘇卿言說上話。
她一聽黃芍藥這樣說,便害怕蘇卿言誤解她是“有夫之婦”,于是她連忙眨着無辜的眼睛對蘇卿言道,“七王爺,不要聽我表姐這麼說,奴家并未有許配人家。
”
“表妹,你不要以為你黃淑媛她做了六王府的側王妃,你也就開始異想天開了。
有些夢可以适當沉溺,但有些夢,是連想都不能想的。
如果說七王爺是天上的飛鳥,那你就是地下的泥水來。
你怎麼能高攀的起。
再說你到底有沒有許配給人家,這點很容易證實的。
七王爺到時隻能随便找個人問問就知道了。
你又何必隐瞞呢。
”黃芍藥話說的很直接。
凡是敵人堅持的,都要反對。
凡是敵人反對的,都要堅持。
看到和黃氏有關的人,黃芍藥便不會再給他們好臉色。
她們千方百計的想要去做的事情,她也會千方百計的去阻擾。
知梅臉色一白,她沒有想到黃芍藥會這麼直接的揭露她。
她憤憤的朝她瞪了眼,随後發現蘇卿言看她的目光開始鄙夷起來。
事情都這樣了,她隻能讪讪的向蘇卿言行禮告别。
沈錢錢看着被黃芍藥罵走的知梅,豎起大拇指來,笑道,“火力很強嘛!
”
黃芍藥大拇指勾過自己的鼻梁,得意一笑,“那是!
你以後也要學我,不然那幾個女人會蹬鼻子上臉的。
”
蘇卿言朝黃芍藥善意的笑了笑,颔首表示感謝。
黃芍藥大方的揮手,表示這隻是小事。
沈錢錢站在一邊,趁着溶溶的夜色,她把這兩人又細細的瞅了下,越看,心裡越是覺得這兩人以後能産生女幹情。
可惜啊,她對面的這兩人實在是沒來電。
這兩人看着她幽幽投射過來的目光,都選擇性的把頭往裡縮了縮,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沈錢錢撓了撓頭,看着夜色,心裡盤算着怎麼讓兩人“王八看綠豆――對上眼”時,一個穿淺綠袍子的小太監佝着腰,來到她身邊,悄悄的拉了沈錢錢的袍袖,用隻能夠他們兩人聽到的聲音提醒道,“六王妃,六王妃在禦花園的瓊花殿裡等您……”
這小太監說完,還朝她擠了擠眼睛,暧昧的笑着一臉猥亵的表情分明是寫着“有女幹情”這三字。
沈錢錢被他那暧昧的眼神看得發毛,心裡暗自問候了蘇洛奕一遍。
她和蘇卿言、黃芍藥揮手告别後,便趁着夜色,繞過禦花園,又走了一小段石徑小路,沿着瓊華殿的方向轉去,途中經過許多樓閣殿宇,然後便是一座小橋。
過了小橋,腳下走的路就有些荒蕪了,雜草都長了半尺來高,舉目望去也看不到任何東西,腳踩在草叢上嘩啦啦的響着,在孤寂的夜裡,這聲音倒是多了幾分邪魅。
沈錢錢不知道蘇洛奕為什麼會約她到這瓊華殿裡來,心裡對他也多了些埋怨。
再走了一段路上,她的手也被路邊無人修整的樹枝刮的生疼。
她心裡開始後悔來赴這個約了,很想直接轉身離開。
可又遠目看了下,奇迹般的發現瓊華殿就在不遠處。
既然都到了,自然沒有往回走的意思了。
她當即的提起裙擺,又埋頭往裡走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看到不遠處的一顆巨大的棗樹下白衣人依樹而坐,那背影蒼白孤寂,夜風卷着他的袖子“呼呼”的吹着。
天邊,一輪冷月獨挂着。
四處的雜草随風搖曳,吹亂了沈錢錢臉頰邊的發絲,也迷離了她的眼睛。
“……蘇、洛、奕。
”沈錢錢扒開她面前的雜草,輕聲喚了句。
樹下的蘇洛奕聽到聲音,身子僵了僵,随即緩緩的轉身,看到月色下的她,突然粲然一笑,“你來了!
”
沈錢錢被他臉上的笑容感染了,也對着她粲然一笑,跑到蘇洛奕的面前,呵着白汽,“這麼晚了,你把我約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做什麼?
我可不信你真的是想告訴我你送什麼禮物給黃伯伯,所以才約我到這裡來的。
”
當時,夜色慘淡,但她的眼睛卻猶如天邊的啟明星一般,晶晶發亮。
蘇洛奕怔愣了一下,看着夜色下,被風吹散的頭發,他顫抖着伸手把那些被風吹亂的頭發又緩緩的幫她勾在耳後,然後低沉着聲音關切的詢問道,“走了一路,應該挺冷了吧。
走!
進去吧!
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
”
話一說完,他便伸出自己的手要去牽沈錢錢的那雙手。
蘇洛奕手指的指腹輕輕滑過她臉頰的某處,沈錢錢便覺得那處像是火燒了一般。
随後又見自己的手被他牽住,他的手有力而溫暖,沈錢錢掙紮了幾下,終究還是奈何不了他的堅持,最後隻能紅着臉任由着他牽住自己的手,一張臉不争氣的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