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施密特,阿黛爾?露西?瑪利亞?施密特。
”女人自我介紹說,“我是妮可母親,您可以叫我施密特夫人。
”
“您好,施密特夫人。
”
因為對約瑟夫的家庭有些了解,所以我不自覺的對這位家道中落的,獨自養活一個不争氣的兒子,和一個女兒的母親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您好,槍先生。
”
施密特夫人朝我微微欠身,算是還禮。
“首先,要感謝您之前的幫助。
如果沒有您的幫助,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調整心情,開始新的一年。
約瑟夫欠您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給您的。
”
“呃……這個……施密特夫人,錢是約瑟夫欠的,不應該由您來還。
再說我也不急着用錢,這件事您不用放在心上。
”
“您是個好人,槍先生。
謝謝您。
”
施密特夫人又向我欠身行禮,我趕忙還禮。
起身之後,她又說道。
“冒昧的問一句,槍先生,您應該不會遮曼尼語吧?
”
“呃……以前是一點也不會,但是前陣子學會了幾個詞,比如說‘布吾德俄’,哥哥,‘範安德’,朋友,還有‘福歐沃斯乃壓’,新年快樂。
”
“您隻會這三個詞嗎?
”
“呃……嗯……還有一個,‘黨可’,是謝謝的意思。
還有就是‘依施立比地施’,這句話我會說,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
在聽了我的話之後,施密特夫人用遮曼尼語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從她的表情來看,她八成在說“果然是這樣”。
“槍先生,這個詞是那位小姐教您的嗎?
”
“嗯,是她教的。
”
“她是不是對您說,這個詞隻能對她說,不能對其他人說?
”
“呃,您怎麼知道?
”
施密特夫人苦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前些天您對妮可說這句話,就是想知道它的意思吧?
”
呃……雖然不完全是這樣,但我确實有這種想法。
“沒錯。
”
施密特夫人先是無奈的一笑,然後便露出為難的表情,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遮曼尼語。
在這之後,她露出苦笑,說道。
“槍先生,妮可是個非常内向的孩子。
因為不擅長與人交流,所以一直學不好大先話。
如果不是因為家庭破産,不得不離開以前的大宅子,到現在她還無法與大先人交流。
我看着她長大,從來沒見她與人争吵過。
可是現在,槍先生,請看那邊。
妮可正為了您,和那位小姐争吵,發出了很大的聲音――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
呃……她的意思是說,妮可很在乎我,甚至是喜歡我?
不會吧!
算上今天這次,我總共才和她見過三次面,能算得上交流的對話加起來也就十句左右。
我不了解她,她也不了解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呢?
“約瑟夫在家的時候,經常提起您。
”
施密特夫人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似的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他偶爾會帶着食物回來,說是從飯館打包的,是您請的客。
因為他總是說謊,我和妮可都不相信他的話,以為他說的,關于您的事,都是編的。
直到前段時間,妮可親眼見到了您,才知道約瑟夫這次沒有說謊――”
“喂!
你說夠了沒有!
”
這時,小菊突然攔在施密特夫人身前,打斷了她的話。
“你不是說要解除誤會嗎!
幹嘛和我家姑爺說這些有的沒的!
”
“就、就是!
”
小蓮也跟了上來,站在小菊旁邊。
雖然她們都背對着我,但我覺得她們看向施密特夫人的目光一定很不友好。
施密特夫人又是微微一笑,将目光轉向小菊和小蓮,用沉穩的聲音說道。
“我确實是在解除誤會。
我剛才解除了一個誤會,現在還有一個。
請你們再給我幾句話的時間,讓我向槍先生确認一些信息,可不可以?
”
因為畢大小姐和妮可那邊還在吵,小菊和小蓮又不是那種自己有主意的人,所以她們隻能再次讓開,讓施密特夫人和我對話。
“槍先生,這兩位姑娘叫您‘姑爺’,請問您和那位小姐已經結婚了嗎?
還是說,您和她已經訂婚了?
”
“馬上就要訂婚了!
”不等我作答,小菊就又攔在了施密特夫人身前:“訂婚完了就結婚了!
”
“馬上就要訂婚……也就是說,還沒訂婚咯。
”施密特夫人眯起眼睛,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槍先生,從您對待那位小姐的态度來看,和她在一起,您一定很辛苦吧?
”
“才、才不辛苦!
”
這時,小蓮也攔在了施密特夫人身前,氣勢洶洶的揚起小腦袋。
“我家姑爺溫柔着呢!
他最喜歡我家小姐了!
給小姐送過好些玫瑰花,還寫過情詩呢!
”
喂喂喂!
不懂别亂說啊!
玫瑰花和情詩是道歉用的!
和喜不喜歡沒有一毛錢關系!
施密特夫人露出意外的表情,她看了看我,低頭思考了幾秒鐘,然後嘴角微微翹起,小聲嘀咕了幾句遮曼尼語,之後問我說。
“槍先生,您了解西方人嗎?
”
“呃,抱歉,不是很了解。
”
“原來如此。
”
雖然說的是“原來如此”,但施密特夫人臉上卻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還微笑着點了兩下頭。
“槍先生,您真是個可愛的人。
”
“呃,那個……多謝誇獎。
”
施密特夫人的誇獎來的太過突兀,除了道謝以外,我也不知道該怎樣作答。
“好了,兩位,誤會已經全部解除了。
”施密特夫人笑眯眯的對小菊和小蓮說,“我心中的誤會是解除了,可是你們家小姐心中的誤會還沒有。
我奉勸你們一句,回去勸勸你們家小姐,讓她好好想一想。
若是想不明白,就直接來找槍先生問,想問什麼就問什麼。
你們東方人有句話,叫長痛不如短痛。
還有句話,叫強扭的瓜不甜。
在受到更深的傷害之前,及時放手,這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
在留下這句讓我和小菊、小蓮摸不着頭腦的話之後,施密特夫人又向我欠身行禮。
不等我還禮,她就轉過身去,走到還在和畢大小姐争吵,似乎馬上就要被畢大小姐氣哭的妮可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小聲對她說了些什麼,之後便帶着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