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低頭一看懷裡的小格格,心道:是個懂事的,還知道替爺考慮後宅的平衡性問題。
“不打緊,這回送過來的一批皮子裡紅狐狸、白狐狸和灰狐狸都好幾條,紅狐狸就給福晉,白狐狸給你,灰的就給幾個格格做幾身。
再就是一些貂皮和狼皮。
貂皮就給她們幾個拿去做大衣,狼皮給幾個阿哥做皮衣。
”四爺已經吩咐了大嬷嬷,這會兒子怕是皮子已經送到了各處了。
蘭琴見四爺早早就将給自己的預留下了,心裡一暖,嬌聲道:“謝爺賞賜!
”
四爺寵溺地刮了她的小鼻子,憤憤道:“這會兒子不說爺兇你啦!
!
”
那廂,大嬷嬷已經帶着人,按照四爺所吩咐的,将各院的皮子派人送了過去。
福晉見送過來兩條紅狐狸皮,還有幾條灰的狐狸皮,便随口問了問其他地方所分的東西。
本來這些東西都是該由着她經手分配的,現在四爺都交給大嬷嬷來弄,實在是對她這個嫡福晉是個諷刺。
“這回,内務府送來多少皮子,不知其他妹妹處都分得了什麼,夠不夠,左右我去年做過一件紅色的貂皮大衣,這紅狐狸皮就給大格格和二格格一人做一件大氅。
”福晉端着青花繞枝的茶杯說道。
“福晉還是留着自己做衣裳,大格格和二格格年紀小,穿貂皮的更适合她們。
您看,這裡幾條上号的花色貂皮給兩位格格做大衣最好不過了。
這兩條白色”大嬷嬷說道。
“那李妹妹,鈕妹妹以及其他衆位姐妹都分得什麼?
”福晉漫不經心地問道。
“禀福晉,李側福晉那裡得的是兩張灰狐狸皮,兩張白貂皮。
宋氏,武氏,汪氏,顔玉格格軍都是灰貂皮,耿氏是黑貂皮。
幾位阿哥得的是狼皮。
”大嬷嬷見福晉問。
“鈕格格得的什麼皮子,大嬷嬷莫要把她忘記了。
”福晉提醒道。
“主子爺已經将鈕格格的那份拿去裁制去做大衣了。
福晉不必記挂。
”大嬷嬷故意沒将蘭琴得了雪狐皮子的事說出來。
福晉一聽大嬷嬷不說,自然也知道蘭琴必定得的皮子決不會差。
且說大嬷嬷離開後,福晉便挑了兩張紅狐狸皮,對春柳說:“拿去給顔玉送去,她年輕,穿這個顔色正合适。
”
春柳見這麼好的皮子,福晉盡然要拿去送給顔玉,心有不忍地說:“福晉,這麼好的皮子,正好可以給您做一件大氅。
您給她送去,剩下的恐怕隻夠給你做一件背心了。
”
福晉摸着手上一枚珍珠戒指道:“我這個妹妹,我最了解了。
從來不願意輸給任何人的,現如今隻得了雪貂皮,怎麼說都比狐狸皮差上很多。
如今她又身懷有孕,如何能讓她不如意呢!
不過,你記得将鈕氏的皮子說于她知道,如果本福晉沒猜錯,鈕氏所得必是雪狐一類的。
你順腳去制衣坊那邊走走,打聽一下有能有雪狐皮子剛剛到。
”
春柳明白了,便點點頭,收拾了兩張紅狐狸皮,便退了出去。
春柳為了應證福晉的話,便先特地到了制衣坊,問了問最近有沒有趕制冬裝。
繡娘見是福晉那邊的人,自然好不欺瞞地說了四爺剛剛令人送來的雪狐皮子。
“奴婢做了這麼多年的衣服,尚且還沒見過這麼好的雪狐皮。
”繡娘贊歎道。
“是給南院的鈕格格做得大衣吧?
”春柳裝作随意問道。
“正是,三條純雪狐皮子,可以做一件比肩,一件大氅。
”繡娘豔羨地說,全然沒有留意到春柳眼裡的涼意。
那廂,顔玉已經得了兩條雪貂皮,正吩咐雲鸢将皮子收起來。
隻見春柳拎着一個包袱走了進來,她對着顔玉行了一禮,便說道:“福晉惦記着格格,格格如今身懷有孕,天氣也日漸寒冷,福晉特命奴婢将這兩條赤狐皮送于格格制衣。
”說完,她将包袱打開,将紅狐狸皮呈現于顔玉眼前。
雖然顔玉在烏拉那拉府也不是沒見過好東西,她也曾得過費揚古給她的一條雪狐皮,因為隻有一條,她額娘就給她做了一件比肩。
眼前這兩條赤狐皮通體紅色,無一絲雜色,若做成大氅,一定很漂亮。
顔玉壓下心頭的歡喜,問道:“長姐一共得了幾條?
這送于我,姐姐沒皮子做衣裳,妹妹于心不安!
”
春柳見她這般說,立刻說道:“福晉本看中了一套雪狐皮,說是格格最喜歡,隻可惜那套皮子已經…福晉不願格格受委屈,便将這赤狐皮送于格格。
”
要說顔玉的确很喜歡雪狐,以前那件比肩她可是珍愛了很久。
狐狸皮不稀奇,但是雪狐的确很少。
傳說它們生活在西邊高山上,獵人獵得它們極為不易。
因為雪狐要比一般的狐狸聰明許多,故而一張雪狐皮價值千金也不算稀奇。
“有雪狐皮?
連姐姐都沒得?
那送到哪個院子裡了?
”顔玉眉宇間閃過一絲嫉恨。
她沒得到的東西,誰也别想得到。
她知道,鈕氏肯定得了什麼與重不同的東西。
春柳故作不願說出來讓顔玉難過的表情,後者忍不住問道:“南小院那位?
”
春柳小心地看了顔玉一眼,點了點頭。
待春柳退出後,顔玉掃過眼前的赤狐皮,本來這比她那雪貂好生很多,但一想到蘭琴得的可是難得一件的雪狐皮,這心裡就難受得緊。
貧什麼,那個鈕氏不過跟她一樣的身份,得的東西總是與一般格格不同。
“格格,這兩張紅狐狸皮可要與剛才那兩套雪貂各做一件大氅?
”雲鸢不知顔玉的心思,一邊收拾狐狸皮,一邊說道。
“誰讓你收拾的,等會回你把這狐狸皮送回福晉。
我豈有拿福晉的?
”顔玉擡手撫了一下自己微凸的肚子。
“格格,外頭天寒地滑的,您就不要出去了,奴婢還回去就行了!
”雲鸢見顔玉打算出去,就勸阻道。
“如果我不出去,豈能有理由讓四爺來呢,又豈能讓他将給鈕氏的雪狐皮給我?
”顔玉的唇邊勾起一股涼薄的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