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今天沒有早起,而是睡到了日曬三竿。
現在他擔任錦衣衛同知的職務,不過是個閑職罷了,去不去衙門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至于晨練,偶爾偷懶個一兩天,李修文也是很容易原諒自己的。
再怎麼說,這也算是新婚第二天不是?
睜開眼睛,便能看到懷中沉睡的佳人,以及昨夜的那一抹殷紅。
李修文知道,自己今後又要多上一分牽挂了。
駱嫣然還沒醒過來,均勻的呼吸,狹長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般,輕輕覆蓋在眼睑上,露在被子外邊的肌膚潔白如玉,兇口在一起一伏中顯得格外嬌豔動人。
李修文情不自禁地湊了過去,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見到對方睫毛顫動,有要醒過來的迹象,他忙閉上了眼睛。
“呀――”
一聲輕呼傳來,随後,李修文感覺身子被推了推,耳邊傳來駱嫣然悅耳的聲音:“相公,快起來啦。
”
李修文強忍着笑意,蹙眉翻了個身,裝出一副沒聽到的樣子。
臉上突然感覺到一陣溫熱的呼吸,李修文頭一歪,嘴唇恰好迎面接住了駱嫣然吻過來的小嘴兒。
李修文眼裡盛滿了笑意,看着對方瞪大眼睛可愛的模樣,兩手一環,攬住了她靠過來的身子,笑道:“哈哈,這是哪家的小貓啊,一大早的就在偷吃?
”
“你個壞家夥,原來早就醒了!
”
駱嫣然羞得俏臉通紅,不依地掙紮了兩下,又催促道:“這都甚麼時辰了,快些起來吧。
”
看着她睡意朦胧的模樣,李修文還真是不願意起來了。
實際上,不管在什麼時候,駱嫣然都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樣子,大半個瞳孔都被眼簾蓋住,透出一股慵懶的氣息,笑起來格外迷人。
“急什麼?
今天閑來無事,咱們再睡一會吧。
”
“那怎麼行?
頭天過門兒就讓相公起不了床,這整個京城裡的人,指不定怎麼說我……唔唔……”
駱嫣然話還沒說完,嘴唇又讓李修文給堵上了。
小手無力地在他兇前推了兩下,便任由愛人輕薄了。
李修文在她唇上吻了片刻,嘴唇開始下移到了脖頸處,美人兒便仰起頭來,緊緊地閉上了眼睛,雙手情不自禁地環上了他的脖子。
駱嫣然這般動人的模樣,惹得李修文又是一陣心蕩神搖,一個翻身就将她壓倒在了炕上……
――――
聚寶盆,李修文日進鬥金的賭場。
這家賭坊,是趙元良在管事,相當于後世的保安隊長。
要說這趙元良,如今在京城裡混得那叫如魚得水,好不自在。
自己的表姐夫是錦衣衛同知,神機營提督李修文,在這天子腳下,雖不能說是橫着走,可一般的人,還真不敢跟他叫闆。
幾十名錦衣校尉,便裝分散于五層樓上下,維持着賭坊的秩序。
趙元良坐在一個賽場前,正在二樓和人鬥雞。
沒辦法,整日裡能夠鬥雞遛狗,是他作為一名纨绔子弟,打小就有的夢想,如今有了這機會,自然是盡情地玩耍了。
這賭坊裡花樣繁多,他還就喜歡鬥雞。
場地裡,趙元良高價買來的那隻“鐵将軍”威武不凡,“咯咯咯”地叫着,撲上去就啄向了對手的眼睛,它的對手也不甘示弱,跳起來就一爪子撓上了它的頭,翅膀也跟着拍了過來……
“小王八羔子,别把老子的‘鐵将軍’給拍傻了!
”
趙元良大聲地叫罵着,又吆喝着,命令自己的鬥雞上陣殺敵:“我的鐵将軍,快沖上去把它撓回來,對對,啄它左眼……”
此時,樓下走上來一位白衣公子,旁邊還跟着位小公子,正是王冰和李香君。
自家相公昨日納了妾,今日一整天都在膩歪着,她在一旁看得有些吃味兒,便過來賭坊看看了。
李香君年齡較小,人也十分機靈,王冰這位大姐頭倒是對她頗有好感。
平日裡閑着無聊,也時常帶着這小丫頭出來逛逛。
一旁站着幾名穿着便裝的錦衣衛,王冰對着他們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目光一轉,就看到了讓人圍着的趙元良。
對于這個沒出息的表弟,她也十分無奈,隻能是輕輕搖了搖頭,便向三樓走去。
此時,趙元良的邊上圍着一群賭徒,這些人也大多都是富家的公子哥,或是哪位在京官員的兒子。
他們有的是純屬湊熱鬧,有的則是分成了兩方陣營,跟着下注的,也在一旁吵吵嚷嚷地呐喊助威。
鐵将軍士氣大盛,撲過去就蹬了對手一腳,緊跟着啄了上去……
那邊的公子哥,是一位戶部員外郎家的公子,眼看自己的鬥雞就要輸了,額頭上緊張得直冒汗,高聲吆喝道:“‘黑霸王’,别給老子認慫,快爬起來咬他,别裝死,我……”
他還沒吆喝完,就看到自家的鬥雞已經倒在地上,眼睛都讓人家給啄瞎了一邊,再也爬不起來了。
與此同時,對面的那些人則是發出了歡呼聲,隻好搖了搖頭,歎氣道:“趙兄弟,今日就讓你赢了,不過你也别得意,等明兒我換隻鬥雞,再和你一決雌雄!
”
“陸兄承讓了,我這鐵将軍不慎傷了你的黑霸王,這點兒心意,就算是我向你賠禮道歉吧。
”
趙元良作為勝利的一方,卻也沒有說出太過分的話,從赢過來的銀子中,拿出了一部分賠給對方。
他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如今年齡漸長,行事也知曉些分寸。
在來京城時,自家表姐夫就曾告誡過自己:“沒事兒悠着點,不要輕易得罪人。
”
一開始,李修文是打算在賭坊裡用籌碼的。
可後來想想,這時期技術跟不上,這玩意兒一出來,容易被盜版。
為了避免損失,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那位陸公子接過銀子,樂呵呵地離開了。
事實上,他輸的可遠遠不止這些。
但他們這樣的人,出來玩就圖個開心,面子比錢重要。
花花轎子人擡人,人家給了自己臉面,還有什麼好追究的?
他在這京城裡雖不算什麼人物,卻也聽過一些小道消息,這趙元良可是有些背景的人,不是自己能輕易欺負的。
趙元良剛站起身,就見一名下屬臉色匆忙地跑了過來,彙報道:“趙公子,三樓出事兒了!
”
“出事了?
”
趙元良聞言一愣,這賭坊就剛開業那會兒,很多人不知深淺,才時常鬧事。
後來被自己給狠狠地教訓過後,還真沒幾個人敢再來鬧事了。
加上有小道消息傳言,這家賭坊的幕後老闆是一位朝廷大員,就更沒人敢在此生事了。
這又是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來無端生事?
趙元良來不及等那人回答,已經快步向三樓趕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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