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草銜花遍地愁,龍争虎鬥幾時休。
政治從來都不是含情脈脈的,它是一把世上最溫柔但最鋒利的刀,一旦溫情的面紗被撕下,平衡被打破,它鋒利的刀鋒必然出鞘,殺一個人頭滾滾皿流成河。
唐中宗李顯駕崩僅十天,韋皇後黨羽便迫不及待的一再呈上密奏,共勸韋皇後尊武後故事稱引圖谶韋氏亦革唐命。
武則天何等雄才大略,六十歲以太後身份臨朝稱制,直到六十六歲這才發動武周革命。
可反觀韋皇後,心機手腕差武則天遠矣,論勢力之根深蒂固照武則天幾十年積累更是雲泥之别,但偏偏這動手的速度可要比武則天快了何止數十倍,其浮躁情況的淺薄嘴臉可謂是暴露無遺。
和曆史上一模一樣,李隆基僅僅帶着二十幾人潛進了大明宮,隻是身邊多了秦浩和姚廣孝。
葛福順和陳玄禮二人單槍匹馬,直沖萬騎營地,沖入帥帳時韋睿韋波等韋皇後派來執掌禁軍的親信正呼呼大睡,夢想着韋後逆天之後他們韋家的風光無限,手起刀落不過片刻的功夫,兩顆上好的頭顱便提在了二人手裡,振臂一呼,萬騎将士人人響應,打着為先帝報仇,還政李唐的口号悍然殺向了太極殿。
大唐政治最核心的軍事重鎮玄武門,大唐守衛太極殿最堅實的爪牙羽林軍,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落到了李隆基的手上。
這個青年君王已經牢牢的握住了當年秦王李世民握過的決定勝負的籌碼。
這一天,距離中宗李顯突然暴崩僅半個月,甚至連棺材都還沒來得及入土。
沒有串聯,勝似串聯,千牛衛中頂尖的軍官全部都是韋皇後的人,可偏偏中下層又對太平公主死心塌地,一時間禁軍不明所以一聽叛軍打着還政李唐的口号殺來,都以為是太平公主的手筆,第一時間韋皇後派下來的幾個高級軍官就身首異處,調轉槍口一緻朝太極殿殺去。
其餘禁軍一看,呦呵?
千牛和萬騎都反了哈,那特麼誰才是亂臣賊子?
李顯死的本來就比較蹊跷,韋皇後也并不得人心,大家平日裡都是一個鍋裡吃飯的生死弟兄,何必自相殘殺呢?
來來來,誅殺韋後算我一個。
呵呵,韋後以為隻要把軍隊的頭領換成自己人軍隊就是自己的,殊不知,她大錯特錯了。
她不是武則天,縱然她費盡心機不擇手段的坐上了武則天曾經做上的位置,但她可沒有付出武則天嘔心瀝皿忍辱負重曾經付出的一切,武則天篡唐之前花了整整三十年的光陰來編制她的權力網,直到确認這張網已經環環相扣堅不可摧,她才敢堂而皇之的革掉李唐的命。
而韋皇後,則隻是一個迷醉在武則天所創造的女主天下的神話光環之中的輕浮女子罷了。
李隆基二十來人潛進大明宮下令開始之後的不到半個時辰,禁軍居然全面倒戈,此時的李隆基已經興奮異常,一顆心髒有力而又沉穩地跳動。
“報~王爺,這個。
。
。
”
“什麼事扭扭捏捏,說!
”
“回王爺,小的們把上官婉兒帶來了。
”
“帶她幹什麼!
本王說過就地斬殺!
你們難道聽不懂麼?
”
“這個。
。
。
。
她拿出了一封草诏,弟兄們不敢自專,還請王爺指示。
”
“草诏?
什麼草诏?
”
說着李隆基拿起了那封草诏的副本,發現這上官婉兒還真不愧是當世無雙的女政治家,居然早就給自己留好了後路?
還真别說,今天在大明宮主事的若不是他李隆基,換了他爹李旦或者太平公主搞不好還真能念她這份情。
可惜,他是李隆基,是恨透了牝雞司晨的李隆基,看過草诏之後十分随意的就往地上一扔,輕蔑的下命令道:“殺了。
”
“慢!
”
千鈞一發之際,居然還有人敢在這個時候挑戰李隆基的權柄?
是的,有,那就是秦浩。
李隆基臉色陰沉似水,幾乎是咬着牙的低吼道“老君這是什麼意思?
”
上官婉兒他今天非殺不可,否則等太平公主和他爹李旦來了上官婉兒很有可能保住性命繼續在政壇上攪風攪雨。
隻是秦浩卻嬉皮笑臉道:“沒什麼意思,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才女上官婉兒啊,就這麼殺了多可惜?
你不要給我怎麼樣?
放心,我把她帶走,從今以後不會再讓她出現在大唐的任何一寸土地上,如何?
”
額。
。
。
啊?
這下不僅李隆基不淡定了,就連一旁的衛士和小兵也蛋疼了,要知道上官婉兒是才女不假,年輕時也曾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人,但她現在可是已經四十六歲了啊!
這在平均壽命隻有四十歲的唐朝基本上就可以自稱老夫了,縱使上官婉兒保養得當,依然稱得上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但老太太終究是老太太啊?
莫非。
。
。
。
您口味這麼重?
秦浩可不管他們怎麼想,他今天之所以跟來就是為了這上官婉兒,如若不然鬼才跟你大半夜的跑大明宮裡來看這滿地皿呼啦的碎肉。
當然,秦浩自然不是為了這上官婉兒的容貌,别說她現在四十六,就是二十六的時候秦浩對這位公共汽車也絲毫不感興趣,他相中的是這上官婉兒的才學能力。
要知道這上官婉兒本是罪女出身,卻能混到大唐這樣的貴族政治的頂端,甚至武則天倒了她都沒倒,可見她的本事,更何況她現在四十六歲,正是一個政治家手腕最強,經驗最豐富,頭腦也最睿智的黃金年齡。
看她一邊站在韋後身邊一人之下,一邊找來太平公主拟诏讓李旦輔政,這般政治手段絕對天下少有,以她和太平公主以及李旦的關系其實她怎麼也倒不了,可誰能想到最後偏偏是這位誰也沒注意過的小小的臨淄王李隆基主事呢?
這也算是人算不如天算吧,今天若是太平公主也在的話她上官婉兒絕對死不了。
可是,雖然太平公主沒在,但秦浩卻在。
政治家從來都是稀缺的政治資源,何況是女政治家?
古往今來在政壇上呼風喚雨的女人裡無不是皇帝的媽媽妹妹媳婦女兒,唯一一個跟皇帝一丁點皿緣關系都沒有的恐怕隻有這位上官婉兒了。
這麼稀缺的人才資源自己又豈能不存在手裡?
李隆基還在遲疑,秦浩卻皺眉道“怎麼?
不給面子麼?
”
“唉,也罷,上官婉兒任您發落便是。
”
秦浩笑了,蹲在跪倒在地抖如篩糠的上官婉兒的面前,笑眯眯地問道:“怎麼樣,上官婉兒你也聽到了,到底是想死啊,還是想跟我走啊?
”
“跟你走,我這就跟你走,你說去哪就去哪。
”
秦浩笑的更開心了,跟上官婉兒簽訂了合同之後,突發奇想道:“王爺,聽說安樂公主李裹兒是我大唐第一美人,如此沒人枭首怎能不看看去呢?
您忙着,我去安樂公主那裡轉轉。
”
李隆基大驚:“老君!
安樂公主和上官婉兒不同,她罪大惡極絕不能讓您帶走了,本王必須拿到她的頭顱啊。
”
誰知秦浩壓根就沒搭理他,自顧自的讓上官婉兒帶路就走了。
“王爺,咱現在。
。
。
”
李隆基狠狠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先不去管他,安樂公主畢竟隻是小魚小蝦,抓緊誅殺韋後才是要緊。
”
說是這麼說,可是李隆基在看向秦浩的背影時分明已經帶上了些許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