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交四更,熊英就起來了,梳洗已畢,走到馬廄裡牽出閃電飛龍。
閃電飛龍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不斷地搖頭晃腦,不願讓熊英動它。
熊英知道它的脾性,任由它走在前面。
走了一段路,閃電飛龍似乎氣消了,停下來等候熊英,眼睛裡流露出一副小可憐的模樣。
熊英走過去輕輕拍了拍馬頭道:“知道你受委屈了,等我替禹王報了仇,咱們去過逍遙自在的生活。
好了,飛龍,去馳騁吧!
”
閃電飛龍精神一震,低嘯了一聲,騰空而去。
熊英看着閃電飛龍在半空中圍着自己轉圈子,又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氣,頓覺精神煥,豪情萬丈,于是從袖子裡取出八棱紫金錘練了兩遍。
他心中主意已定,這次一定要用錘砸死那三個行刺禹王的家夥,尤其是不能放過那個小個子。
“曼西隊長……!
小爺……!
我是紮裡,您在哪裡啊?
”遠處傳來了紮裡的呼喊聲。
熊英收了雙錘,沉聲答道:“紮裡,小爺在這裡遛馬呢!
”說着喚下閃電飛龍讓它自己吞露吐風。
一會兒,紮裡氣喘籲籲地跑來了,“哎呀,我的小爺,你讓我好找啊。
”
“什麼事?
”
“送馬隊伍已經集結完畢,就等小爺一聲令下出了!
”
“那就出吧。
”
“小爺,您不知道,這裡有個不成文的俗例,那就是一般在隊伍出之前,作為頭頭得講幾句鼓勵和吉利的話!
”
“哦,你是副隊長,由你代勞了。
講完後按原定計劃出,我先在前面等你們。
”
“小爺,您是隊長,我講恐怕不合适吧?
”
“有什麼不合适?
平時你不經常做這工作嗎?
快去!
”
“哎,小爺,紮裡去了。
”紮裡笑呵呵地跑了。
熊英又做了幾次深呼吸,飄身上了閃電飛龍。
這時候,東方的天邊剛剛露出一抹紅暈,天空中還有無數的星星閃爍,大地上就像是一團團的輕紗罩着似的,清涼的秋風瑟瑟地刮過來,令人心生陣陣寒意。
熊英驅馬上了大道,信馬由缰地慢慢走着。
約有兩刻鐘左右,後面傳來了噪雜的馬蹄聲和混亂的馬嘶聲,不時還能聽到長鞭清脆的響聲。
熊英向後看了看,後面塵土飛揚。
正前頭有幾個領頭的士兵在開路,最前面看模樣像是紮裡隊長,他似乎和旁邊的人交代着什麼,忽然兩腿一夾馬肚子,驅馬疾馳而來。
到了閃電飛龍旁邊,紮裡勒住缰繩,抱拳拱手道:“小爺,曼西隊長,一切按我們設定的計劃進行,如果順利的話,估計後半晌能趕到西盟城。
”
“嗯,好,誰在後面斷後呢?
”
“是晉華他們四個。
”
“走,咱們前面開路。
”
在西盟這一帶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山匪都被怒威收編了,路霸也不敢劫官軍的馬匹,除非他大腦有問題。
所以,一路上順風順水,在申時末他們就來到了西盟城外。
紮裡告訴熊英:“曼西隊長,這是南城門,按照規矩,先由隊長拿着大都尉的帛書向裡禀報,經管理軍馬處的黑昂将軍同意,然後他派人持令牌來接應,方可進城。
”
熊英心想原來黑昂是軍馬處的啊!
他把帛書掏出來拿在手裡,問紮裡:“那這帛書是怎麼個傳法?
”
“隊長,你把帛書頂到頭上,然後沖城門守衛高喊,你就說你是大都尉大人派來前來運送軍馬的,他們就會下來一個人取走帛書。
”
“紮裡,咱們一起前去,你喊。
”熊英心想,讓小爺低三下四地喊話,恐怕還做不到。
紮裡不敢違拗,隻得答應一起去。
他們離城門一箭地的時候,城門樓上的軍兵就不讓往前走了。
紮裡喊過之後,果然城門一開,出來一輕騎,接過帛書,撥轉馬頭就進城去了。
又過了兩刻鐘,城門洞裡又出來一匹馬,來到熊英和紮裡面前,令牌向上一舉,喝道:“軍馬暫停城外。
誰是曼西?
”
熊英愣了一下,繼而答道:“嗯,小爺就是。
”
拿令牌的這主兒看看熊英,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冷笑一聲道:“曼西,你好大的膽子,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
紮裡也愣了,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這情形和往常不一樣啊!
熊英卻不怕他,仍是一副微笑的表情,不亢不卑地答道:“我們奉大都尉的命令來送軍馬的。
”
“那為什麼要下挑戰書?
”
“挑戰書?
哦,我拿錯了。
”熊英故作驚醒的樣子,趕忙掏出另一封帛書。
“不必拿了,你一人随我進城面見領,有什麼話你直接和領講好了。
”
“啊?
不是說要見黑昂将軍嗎?
怎麼又要見領呢?
”熊英故作驚訝道。
“你小子膽大包天,驚動了領,我看你一會兒如何收場?
走吧!
”拿令牌這主兒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熊英心中暗道:“小爺就是故意拿錯,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我看你西盟能有幾個高人。
”他看了看紮裡,“紮裡,等着小爺,一會兒接你們進城。
”
紮裡一臉迷惑地看看熊英,沒有說話,心卻想,這位到底是什麼人呀?
上趕着找人較量,說不定小命就交代到這裡了。
書中代言:無巧不成書。
如果熊英把第一封帛書拿出來奉給黑昂,熊英的小命肯定交待了。
原來,那封帛書後面寫的就是大都尉對熊英的種種猜疑,可以肯定熊英就是奸細。
黑昂禀報怒威布下天羅地網,熊英哪裡走得脫?
巧就巧在熊英先奉上了第二封帛書,讓怒威誤以為大都尉是給他推薦人才。
怒威求之不得,于是就有了後來的小校場比武。
第一封帛書還在熊英懷裡,等于說他歪打正着了。
大都尉萬萬沒想到他精心布的局,被熊英以颠倒帛書順序的方式輕松破解了,而這一切皆在無意之中完成,看來冥冥之中皆有天意。
熊英催動閃電飛龍跟着進了城裡。
不大會兒的工夫,他們來到了一座高大,豪華的府門前,門口有四個侍衛把守,見到熊英他倆,高聲說道:“你倆去小校軍場,領在那裡等你們呢。
”
熊英心想,嘿,小爺的待遇還真高,居然讓怒威等小爺。
拿令牌這主兒又領着熊英來到了小校軍場。
小校軍場其實占地面的也不小,約有二十多畝的樣子,大門朝東,四周有兩米高的木樁圈成,左右有兩排兵器架子,上面插滿了各種各樣的兵器。
正北面有一座高台,約有兩米來高,上面有頂。
高台正中央擺着一溜長條桌子,上面鋪着紅色的絲絹。
台下左右各有兩排長槍軍士護衛,台上左右是兩排弓箭手,背後斜背着箭囊,腰裡挎着彎刀。
桌子後面坐着六個人,正中間是一個青臉濃髯的壯漢,頭戴一頂青銅盔,上面插着青紅櫻,正襟危坐,不怒自威,估計是領怒威。
左右各有兩人,有一個絡腮胡須的是使火焰劍的那人,另一個葫蘆臉的正是使鍊子錘的,小個子就是使雙鈎暗自用毒飛刀的那人,那個黃臉熊英不認識,緊挨着他的是一個黑臉,也不認識。
怎麼沒有那個女的,都是男的?
那個蒙面的女子怎麼沒有來?
熊英想到那女子透露的信息肯定認識自己,可他确實想不到西盟怎麼會有認識他的人,這也是他迫切想弄明白的,沒見到有女子,他有些失落。
熊英正自納悶不解,那個拿令牌的主兒這時已經禀報完畢,退到了一邊。
正中央的青臉壯漢看了熊英幾眼,心裡道,此人貌不驚人,會有大表哥說得那麼厲害嗎?
不過他騎的那匹馬倒是一匹良駒。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我也不能小觑。
想到這裡,臉上堆笑問道:“台下馬上的可是押運馬匹的隊長都魯・曼西?
”
熊英朝上拱拱手,啞着嗓子道:“不錯,我就是都魯・曼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那你是誰?
能報個名字嗎?
”這聲音,讓人聽着渾身起雞皮疙瘩,極不舒服。
[bookid=3214332,bookname=《地劫英雄譜》]感謝朋友們的支持!
xh.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