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睚眦浮雕
因為戰争,顧卿九要買的那些東西都有些緊俏了,物價已經以飛一般的速度在上漲。
顧卿九前腳剛花五錢銀子買了兩頂帳篷,後腳那帳篷就變成了一兩銀子一頂。
前腳剛買花一錢銀子買了二十個幹烙餅,後腳烙餅就漲成了一錢銀子十個了。
“爨桂炊玉。
”站在買餅人群中的一個穿着南疆服飾的美男子歎了口氣。
“說人話!
”賣餅的老闆表示聽不懂這麼文雅的詞彙。
“喂!
我剛剛還聽到你說烙餅一錢銀子二十個,怎麼我給你一錢銀子十個了!
”
這是夜寒的聲音?
顧卿九轉頭一看,果然是見夜寒擠在人群中搶幹糧。
顧卿九噗嗤一聲笑了,平日裡那麼風騷的一個人,現在卻是被擠得草容失色了。
“你買不買,不買别擋着!
”
身後的人要将夜寒推開,夜寒使了個千斤墜,就是不讓開,慢悠悠地買了十個餅,轉頭出了人群,才發現顧卿九站在人群外,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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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夫奴!
”夜寒朝着顧卿九叫道。
夫奴?
這是什麼鬼?
顧卿九回頭看了看身後,想問問身後有沒有叫“夫奴”的人。
“别看了,就是叫你呢!
”夜寒走過來拍了拍顧卿九的肩膀,“上次本來說一起去泉州,你竟然半路上說舍不得夏侯絕,又自己跑回去了,還叫我别管你,你說你是不是夫奴?
”
顧卿九嘴角抽搐了一下,她什麼時候說過自己舍不得夏侯絕所以走掉的啊!
她明明是被附身在娜娜身上的九妹給綁走的啊!
顧卿九很想告訴夜寒真相,但轉念一想,讓九妹在他心裡徹底死了也好,便笑着點頭承認,“是啊是啊,我是夫奴,你去哪兒啊?
”
“我回來就是看看你的啊,南疆打仗了,怕夏侯絕沒時間照顧你。
保護妹子,是我的職責。
”夜寒頗為得意的笑着。
顧卿九已經适應了夜寒這種十分大男子主義的貼心,沒有多說什麼。
“我跟你說,南疆這樣不行,要起内亂的,你得跟夏侯絕說一下,這物價,不能漲了!
”夜寒說着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他實在是沒幾個錢。
夜寒話音剛落,便有士兵前來張貼和宣讀告示,意思便是說,凡是在這期間惡意哄擡物價,奸淫擄掠的人,都将嚴懲。
士兵宣讀完告示後,拍了拍剛剛那個賣餅的老闆的肩膀。
那老闆立即喊道:“新鮮幹烙餅,一錢銀子三十個!
”
顧卿九看着自己手中的餅,原來自己還是買貴了。
“不過,你跟着夏侯絕,不用愁吃穿吧?
怎麼要買這麼多東西?
”夜寒看着顧卿九背上的大包袱,感覺她這個人都要背壓垮了,直接将包袱給奪了過來,自己背着。
顧卿九眼睛一亮,她本來便覺得就她和夏侯絕兩人去會有危險,便拉着夜寒的人,對夜寒道:“我跟你講,我們要去一個地方,聽說哪兒有過很多美女,你去不去?
”
“去!
”
單純的老鮮肉夜寒就這麼被顧卿九忽悠去了南疆荒廢的皇宮。
車子停下來,顧卿九率先下了車,擡眼看着這荒廢的老皇宮的模樣。
雖說宮門前雜草叢生,朱門破敗不堪,但這占據半山的規模,還是在默默訴說着當初南疆清原一族的強大。
“卿九,這就是你說有很多美女的地方?
”
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的夜寒在顧卿九身後幽幽地質問。
“我說的是有過很多美女,過你知道不,過去式!
”顧卿九笑着就推開宮門跑了進去,還朝着夜寒做了個鬼臉。
“你不管管?
”夜寒扭頭向夏侯絕提議。
“挺好。
”
夏侯絕說着便跟在了顧卿九身後,也進了皇宮。
夜寒卻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不該來,這明明就是顧卿九和夏侯絕兩口子出來找情趣的,他來找虐做什麼?
可是,自己選擇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自己認為有美女的地方,就算都是美女鬼,他也要堅強的走下去!
顧卿九拿着地圖走在最前面,“這條路是通往金銮殿的,在以前肯定也有很多大臣走,不用擔心,這裡肯定沒有機關。
”
夜寒跟顧卿九闖過罪人塔,知道機關的可怕,當初以為闖過了第五層,結果處罰了機關,讓絕衛全部都留在第五層。
顧卿九在通往金銮殿的長階梯前停了下來。
“怎麼,走不動了?
”夜寒問道。
顧卿九搖搖頭,卻是看向這一段階梯中間的浮雕。
浮雕有些破碎,長出了許多草來,看不出全貌,但顧卿九卻看着那浮雕刻的龍的嘴邊,似乎有點東西是鋒利的輪廓。
在那上方的位置,龍的頭周圍應該是祥雲圖案,怎麼會有線條僵硬的鋒利輪廓?
“把這裡的草都拔了。
”顧卿九說着便蹲下神開始拔草。
夜寒深深吸了口氣,也蹲下身子去拔草,心中還腹诽自己真的不應該跟過來,因為顧卿九不是來找情趣的,是來做好事的!
顧卿九拔了兩根草,夏侯絕便将顧卿九給拉起來,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再拔了。
然後,夏侯絕伸出手,一團火焰便從下往上燒過整塊浮雕,好在夜寒動作快,不然手就變成了烤豬蹄。
“我說九千歲,你要放大招之前可否支會一聲?
”夜寒甩着自己的手埋怨道。
“夜寒先生的速度,自然可以躲過在下的火攻,所以,在下認為不必支會。
”夏侯絕笑道。
夜寒一想,自己剛剛是被誇獎了嗎?
好的,看在自己被誇獎了的份上,不再怪夏侯絕了。
顧卿九卻是飛身懸在了空中,将這個浮雕的全貌給看清楚了。
這是一條龍的形狀,但這龍口中含着匕首,似乎與東冥皇宮中的龍都不一樣。
顧卿九見過這樣的龍,是睚眦。
“這是睚眦?
”顧卿九問道。
夏侯絕點點頭,那一日在罪人塔外,唯一清醒着的便是夏侯絕了,是以不會認錯。
“這是龍子睚眦?
南疆皇宮的金銮殿,怎麼刻的是睚眦?
”夜寒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在南疆也有一段時間了,這裡敬天敬地,認為一切都有靈,說到底是沒有具體的信仰,所以,南疆人也應該不會信仰睚眦才對……”顧卿九皺着眉頭,扯着夏侯絕的衣角,“來,這裡最有文化的就是你了,你知道南疆和睚眦有什麼淵源嗎?
”
夏侯絕搖了搖頭。
顧卿九當即意興闌珊的切了一聲,沖上了金銮殿,不再理夏侯絕。
其實夏侯絕不是不知道,卻隻是猜測,在證實這個猜測之前,暫時還不能說出來。
南疆的金銮殿比起東冥的也沒什麼不同,隻是破損了有許多毒蟲之類的罷了。
顧卿九害怕夏侯絕他們會中毒,便将他們攔在了門外,“你們先别進來,我先把那些毒蟲都給解決了。
”
顧卿九說着便灑了一把鬼針出去。
夜寒發現顧卿九現在的鬼針每一根都可以攜帶冥力,并且每一根的速度都比以前更快了。
可能真的是不破不立,當初用了颠覆之法,他還以為她一輩子都不能戰鬥了,可現在戰鬥力卻比以前還好了一些。
金銮殿裡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顧卿九走進去仔細檢查,才發現這裡面有毒的寶貝不少,這下自己的鬼針毒性可以提高了。
确定金銮殿中沒有其他的毒物了,顧卿九才将鬼針收了起來,讓夏侯絕和夜寒進來。
金銮殿最上面的龍椅已經布滿了蜘蛛網,上面卻盤坐着一條被顧卿九用鬼針刺死了的毒蛇。
“呼――”顧卿九嘟着嘴,吹了口氣,便将龍椅把手上的灰塵給吹幹淨了。
夜寒也學着顧卿九的樣子要吹,顧卿九卻是攔住了他。
“你别亂動,小心灰塵也有毒。
”
“哪兒那麼多毒!
”夜寒一把将毒蛇的屍體給扔開,似乎還想坐上去。
“夜寒先生還是小心一些,南疆王室擅長用蠱毒,不僅灰塵,就連空氣也能下毒。
”夏侯絕幽幽道。
夜寒現在覺得很抓狂,他擅長直來直去的打鬥,而不是這種讓人防不勝防的機關和毒物。
“既然這裡這麼危險,你們還來敢幹什麼?
”夜寒皺着眉頭道。
“來找刺激!
”顧卿九拿着地圖四下張望,“這裡是金銮殿,再往後走,應該就是後宮了,我們應該先去哪兒?
養心殿?
坤甯宮?
”
夏侯絕沒有說話,伸手握住了龍椅的把手,輕輕一擰,果然,身後出現了一道門。
顧卿九聽到機關打開的聲音,轉頭一看,龍椅背後竟然開了一道門,便笑着叫道:“九千歲你真棒!
你怎麼知道那裡有機關!
”
夏侯絕笑了笑,沒有解釋太多,其實一般龍椅上的機關都很多,要是不小心按錯了,也有可能是攻擊性的機關。
他是觀察了很久,才敢按下這個機關的。
顧卿九卻有些不知道怎麼選了,“可是,我們現在是走這個密道,還是走這個路?
”
要是裡面有攻擊性的機關,那三人一起進去,便可能一起受傷,但是,這樣的密道,很明顯是會讓顧卿九和夏侯絕更加接近他們要找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