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李伯言沖動,而是這陳二傻子就活該被打。
若是韓啟山抓的人,李伯言一句屁話沒有,也不會上門去要人要貨,反手就把賬記在何家的頭上,然後悶聲不響地找何家算賬。
然而人家韓啟山,如今是天上人間的常客不說,就是對李伯言,都是曲意逢迎。
這樣的人不可怕,撈點好處就能随意投靠的人,自然好處理。
秦武人抓的人,這李伯言就不能忍了。
什麼意思,合着高價租了你家那白樓,你反手就跟我搗亂?
既然上門詢問你不給面子,那老子憑什麼再給你留臉面。
陳百川捂着臉,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屈辱,喊道:“秦叔!
秦叔!
”
李伯言雖然有些忌憚陳家那些舊将,但理在自己這兒,秦武人避而不見,必然是自知理虧,而是以李伯言對他的了解,絕對是個知分寸的人,于是也不客氣了。
“廢物!
你除了靠你爹的那些舊部撐腰,還能有什麼本事!
讓你喊秦叔!
”李伯言前世沒少打過架,雖然打架解決不了問題,但是他堅信,打架他解氣啊!
見到陳百川依舊一副不屈服的樣子,李伯言過去就是一腳,将這個軍四代給踹翻在地。
“還陳遘老将軍的後人,你配嗎?
别給陳遘老将軍丢臉了。
”李伯言又上去補了一腳。
一邊的季昀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沒想到李伯言上來就一頓爆捶,本來還擔心他會有性命之憂,現在反倒是替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的陳百川擔心了。
外頭坐着喝酒的幾人,聽到裡頭傳來的響動,早就按捺不住,皺眉道:“秦頭兒,這公子若是被打壞了,老夫人那裡怎麼交代?
”
秦武人放下酒杯,道:“老夫人那裡我擔着。
”
這一回,連他都對陳百川這樣的無腦行為感到深深的絕望。
人自然不是他抓的,他若是知道這件事,早就制止了,一直是手下幾個跟陳百川交情好的人,瞞着他偷偷做的。
要不是韓啟山嘲諷,連他都是被蒙在鼓裡。
“若是被打清醒了,咱們還得謝謝李家大郎。
”
……
……
屋裡頭被拳打腳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陳百川,被打得鼻青臉腫,終于抱頭痛哭,求饒起來。
“李伯言,住手!
住手啊!
我錯了還不成!
”
李伯言也好久沒這樣出手了,打得一身是汗,罵罵咧咧道:“老子送錢給你們陳家,你還找人陰老子,出息了啊!
啊?
”
陳百川艱難地爬起來,擦去唇上的鼻皿,狠狠道:“說的好聽,一天賺了幾千貫,本錢都撈回來了,這不是騙是什麼?
”
李伯言被氣得笑了出來,道:“你的意思,我這賺的錢,都全仰仗你家的白樓是吧?
”
“自然。
”
“我自你大爺!
”李伯言猛喝一聲,陳百川下意識地抱頭後退,“要不是我,一個月前,這白樓早就姓何了!
我用得着費盡周折?
”
陳百川哼哼道:“這就是你的歹毒之處。
顯然我祖母放松戒備,再重金利誘,最後就被你這個小人奸計得逞了!
離間何家?
人何餘慶早就放出風聲了,何家置辦大量田地,都是仰仗了你李大善人!
你還有什麼可以解釋?
”
“所以你就讓秦武人抓我的人,扣我的貨?
”
“沒錯!
”
“傻叉!
”李伯言罵道。
“你敢罵我?
”
李伯言挑了挑眉頭,道:“怎麼樣?
我打也打了,還不敢罵你?
一輩子就被人當槍使,陳百川,你除了搗亂,還會幹什麼?
你讓季昀姑娘說說,你是不是豬腦子?
”
季昀雖然不知道事情來龍去脈,但是天上人間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拿出帕巾遞給陳百川,“李公子若是跟何家串通,月波樓的生意黃了,還如何維持下去?
何家會答應嗎?
”
“……”
見到陳百川沉默了,李伯言冷冷道:“回去給我聽好了,放人還貨,按照你我兩家當初簽訂的契約,這一次,你已經是違約了。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
“大郎,這次是我們有錯在先,還請原諒百川魯莽行事,下不為例。
”秦武人緩緩走進來,底下幾人将陳百川攙扶住。
“秦叔,幫我揍他!
”
“小川,不可再胡鬧了!
以前都是慣着你,這回秦叔也幫不了你了,走!
”
“姓李的,你給我等着!
小爺一定讓你好看!
”
李伯言冷哼道:“陳百川智障,希望秦都頭您莫要失了志,免得兩家面子上都過不去。
”
秦武人眼皮跳了跳,看到陳百川一聲的淤青,暗道這小子下手還真特麼重,抱拳道:“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告辭!
”
“這次就這麼算了。
”
季昀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向來橫行霸道的陳百川被一頓爆捶,結果陳家的這些舊将,反倒給李伯言賠不是。
這世道,是變了嗎?
……
……
永州能短時間内吃下李家那三百畝水田的人家,也沒多少。
老何家畢竟是經營多年,即便是這些日子生意再不景氣,也能舒坦地活着。
“還是沒有弄明白,這些湯料的成分嗎?
”
何餘慶點了點頭,道:“隻能知道,這東西不是市面上能買得到的。
”這顯然是一句廢話,能買到,那還不早就人盡皆知了。
何明德疲憊地躺在搖椅上,“李家開始賣地了,我就知道,他是撐不了多久的。
”
“那要不要斷了他的資金來源?
”
“用不着,他的這個二樓百貨,就是一個無比巨大的燒錢玩意兒,燒着吧,火燒得越旺,賠得越多。
”
何餘慶沉默片刻,問道:“那這三百畝水田……當初拿到那個稻種的人家,都眼饞這三百畝上等水田呢。
靠近汵江,灌水也方便。
”
“近來大肆買田,何家的積蓄不多了。
若是買下這三百畝,何家就成了空殼子了。
”
何餘慶抿了抿嘴,“明年再留一年的稻種,後年何家的田地便可豐收了。
這三百畝,錯過一年,四千貫,再拖到下一年,就不知道米價如何變化了。
”
“買。
去聯系聯系那個牙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