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爾該死,,”
鹹陽,往日平靜,陰森的一處華而不凡的屋舍之中,一聲聲暴怒的曆喝之音,突的傳出;
順着怒喝的聲音尋去,寬闊的大廳之中,一個身高八尺,腰配長劍的中年男子,鷹視狼顧,陰寒的目光透着淩厲之色,渾身好似纏繞着隐隐令人驚恐的皿腥氣,讓人不由的膽顫心驚;
瞪大了瞳孔,他怒着,急步的拿起身上懸挂在身上的玉環狠狠的砸在了下身的男子的身上;
“嘭”
男子身高七尺般,身形微微彎曲,看不清面容,晶瑩剔透的玉環砸在他的頭上,登時,一聲清脆的響聲,白玉環碎成幾塊,頭傷口處流出殷紅色的皿;
男子卻誠惶誠恐的站在原地,不敢擡頭,不敢說話,更不敢去綁住頭上的傷口,殷紅色的鮮皿順着頭上的紋路,一滴,一滴的砸地上黑色豹毯之上,映出幾點皿紅;
趙高狹長的眸子微微眯着,透着炙熱的怒氣,像是一條陰狠的毒蛇,怒視着青年男子,呵斥道:“說,那個豎子究竟是怎麼逃掉的?
”
“奴,着實不知,奴埋伏在直道之上整整二百弩騎,怎奈那個豎子就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閻樂苦澀一笑,低着頭,沉聲的道,心中有苦難言,本應該是十拿九穩之事,誰知道卻出了岔子;不敢瞧着趙高,更不敢自稱女婿,隻想以奴自稱,祈求着趙高能放他一條生路,
他知道趙高是何等狠辣無情,更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何等的大錯,故此隻能這般乞求;
活下來;
“爾該死,人怎會憑空消失,若非看你是我之女婿的份上,我定要斬了你”
趙高瞋目切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着心中的怒氣,疾聲厲色的呵斥着道,
他狠狠的攥起的拳頭,心中的怒火沖天;
扶蘇,蒙恬之事就像是一根針紮在他心裡,他圖謀大秦久矣,大秦丞相,李斯,馮去疾,都未能攔的住,誰知道竟然在一豎子身上失算;
而這豎子更加狂妄無知,竟然帶着一行人直直的朝着鹹陽而來,據消息傳來,豎子似乎是想殺了他?
大怒之下,他本欲除掉此豎子,甚至為此不惜派給閻樂整整兩百精銳弩騎,命令,将其殺掉;
可閻樂的回答卻是豎子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焉能不怒,焉能不恨?
他貴為中車府令,如今更是權勢滔天,怎麼?
都奈何不了一個小小的豎子了,着實可惡,難道非要豎子上鹹陽割了他頭顱嗎?
“奴知錯”
閻樂道,事實上,他也知道自己何等的該死,整整兩百的精銳弩騎竟然不能殺死了一個豎子,還讓豎子一行人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趙高怎能不怒?
這時,大廳外,緩緩的走來一中年男子,着白色大袍,小腹隆起,走路之時,一顫,一顫的,聽着大廳内的怒斥之聲,不由的停下了腳步,靜靜的側耳傾聽着;
小小圓圓的眸子轉動着,透着幾分謹慎的精明,正是曲宮;
聽着趙高的怒斥,他的腦海之中突然的浮現出了一個灰袍少年的身影;
‘會是他嗎?
’
可是怎麼可能,他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實在有些荒誕,皇子之事,慎之又慎,若是真的有才,始皇帝陛下怎麼會不将其推上皇位,甚至于都沒有與扶蘇公子一般,着重培養;
況且,皇子出身軍隊,行走之時,必要殺伐之氣随行,可他見的灰袍少年卻是一身的儒雅,淡淡恰到好處的分寸把握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真是可笑,自己最近這是怎麼了?
怎麼總是想一些荒誕的東西,如此不切實際,怎麼可能會是他呢?
至于為何皇子逃出了趙高的魔爪,想必僅僅隻是僥幸而已吧;
将思緒扔出腦海,曲宮收拾了身上服飾,緩緩的繞過了青色牆磚,提身走入寬闊的大廳之内;
也許是背對着陽光的原因,寬闊的大廳之内,光線黯淡,淡淡的皿腥氣之中透着一抹陰森之氣,正前方的主塌下,兩側立着兩支青銅羽鶴,栩栩如生,恰似活物,本是大秦皇宮之物,如今卻被趙高放到此處,可見其人狂妄到了何等無法無天的地步:
“小臣曲宮,見過中車府令大人”曲宮恭敬的道,為了活命,讓他不得不如此;
“恩,蒙毅之事你辦的如何了?
”
收起怒氣,趙高邁上青色階梯,盤坐在主塌之上,詢問的着道,目光如劍,透着幾分陰冷的寒意;
想必曲宮要是也同閻樂一般,将他交代的事情給搞砸了,必定會要了這狗撕的性命,反正不是吾親近之人,僅僅畏懼權勢而已,就算是死了,他也不會可惜;
“禀大人,小臣事情已經辦妥,蒙毅已死”
注視趙高眸子裡的冰冷殺機,曲宮心中不由的一顫,連忙如履薄冰般的道:他知道,那雙陰森眼眸之中的殺機可絕對不止是說說而已;
大秦,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一雙陰森的眸子的之下,他不想當下一個,心驚膽戰之下讓曲宮不得去不相信灰袍少年已經将蒙毅妥善的安置好;
曲宮可不想死,至少現在不想,非常,非常的不想死,不過這種死,不同于鋒烈,他甚至為了活下去,向趙高這等奸佞小人搖頭擺尾,充作走狗都在所不惜;
“嗯,很好,你先行退下吧”
趙高眸子冰冷的殺機一緩,恢複了平靜,沉聲道:他想,這件事恐怕是他這些日子以來聽到最好的消息了,
要是曲宮将事情辦砸的話,他真的不能保證自己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他欲圖謀大秦,扶蘇,蒙恬之事,已經出乎他的預料,他如今距離那個位子已經不遠了,決不允許自己不再出任何的差錯了;
蒙毅之事,對他來說非常的重要,不止是因為兩人是仇人的關系,更是因為蒙毅是死忠于大秦的棟梁之一,他欲圖謀大秦,就必須把這些忠于大秦的人全部的給殺死了;
如此,他才好建立起了一個屬于名為‘趙高’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