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喝了酒,一時興起就把紅樓夢中關于秦可卿的判詞說給了秦可卿聽。
然而臨别時賈琮又想着秦可卿出事可能就是這一兩年之内的事,有心相助,奈何無論身份還是年紀都隻能有心無力,所以最後賈琮才會畫蛇添足般說了句:能救自己的唯有自己。
以求仁至義盡。
且不管秦可卿回房後如何費盡心思猜測賈琮話中之意,也不說因為賈寶玉醉酒,被王夫人知道後如何埋怨賈珍與賈琮。
第二日乃是大年三十,賈琮還在美夢與秦可卿相會,就再要快親上小嘴的時候,卻被小紅秋雨兩個小丫頭無情的搖醒。
“既然不用上學又不用上班,天還未大亮,你們催我幹嘛?
”被壞了春・夢,加上還有些起床氣,所以賈琮說話語氣并不是太好。
然而經過了這幾個月的朝夕相處,兩個小丫頭顯然已經摸透了賈琮的脾氣,不僅不怕反而不依不饒,隻聽秋雨說道:“三爺您倒是好睡,今兒可是大年三十,仔細老太太那兒去遲了可沒我們好處。
”
一旁小紅立即附和:“就是,聽說昨兒因為寶二爺醉酒的事,二太太就大發雷霆,雖說二太太不大管我們這邊,但我們也沒來由要去自己讨不自在。
”
賈琮知道自己是睡不成了,嘀咕了一句:“二太太要怪也是怪珍大哥,與我有何相幹…”然後還是隻得起身,任由兩丫鬟幫着穿衣洗簌。
待賈琮來到賈母這邊,隻見甯榮兩府的嫡系子弟基本上已經都來了。
賈琮先給賈赦賈政見了禮,左右一看卻不見賈寶玉到來,心想難道昨兒白天的酒,賈寶玉竟醉到如今還未醒不成。
趁着賈母未起身還有點時間,賈琮就來到賈赦身邊小聲把與賈珍合作的事大緻一說。
賈赦邊聽眼睛越亮,最後忍不住打岔道:“竟能如此來銀子,你為何不與我先說,我們父子自己做又何須讓珍哥兒插一手。
”
賈琮發現自己還是小看了賈赦的貪婪,奈何對方是自己老子,于是還得耐心解釋道:“這開店做買賣不僅隻要有本金和人脈,還需花費很多心思去管理,開春之後兒子還要讀書,老爺您隻愛古董隻怕也沒心思操心這茶樓買賣,如今把珍大哥拉進來更好,甚至他要監管也行,我們隻要管理好賬目,然後坐等紅利豈不是美事。
”
賈赦聽了撚着胡須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悠悠說道:“琮兒,我看你這腦袋經過那次的事後還真開竅了,有沒有想過出來幫我分憂分憂,以前你不是也不喜歡讀書的嘛。
”
賈琮一聽吓了一大跳,這繞來繞去最後别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要是真按照賈赦的話,賈琮不讀書出來給賈赦撈銀子,縱然一時能受寵于賈赦,但是這輩子賈琮也就别再想有出頭之日了。
這個時代若是空有巨量的銀子,而沒有相應的社會地位,那就如同三歲頑童手捧金磚穿街過市,等待自己的一定是财失人亡的下場。
賈琮深知自己這個榮國府庶子身份的尴尬,所以才早早的給自己定下了科舉之路,如今豈能自斷前程!
“老爺明鑒,兒子如今雖說有些小聰明,但是這些小聰明總有用盡之時,到時自己一事無成事小,污了老爺的名聲就是兒子的大不孝了。
”
說完這一句,賈琮先左右一看,然後才更小聲的說道:“兒子讓珍大哥出面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如今我們與二叔還未分家,隻兒子城南一家小買賣也就罷了,這再連開三家,二房豈能不眼紅,到時候二太太再去老太太那裡吹吹風,以老太太的偏心,我們最後還不是要為他人做嫁衣!
而拉上珍大哥就不同了,二房以老太太轄制我們,難道還能轄制到東府珍大哥不成?
”
聽了賈琮這一大堆話,最後賈赦終于被說服,無論如何讓二房得利的事賈赦都是要杜絕的!
“好,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如何能有這許多心思,這次就依你,之後我也會與珍哥兒去商議細節,你還想再讀幾年書也可以,但是有一點你卻不能跟你琏二哥學,你知道是哪一點嗎?
”
糊弄住了賈赦,終于讓賈琮心中悄悄舒了一口大氣,看着賈赦心情還不錯,賈琮也随意回了一句:“其實老爺也用不着刻意叮囑,隻要老爺不要再給兒子娶一個王家媳婦不就行了~”
賈赦一聽,剛喝了一口的茶“噗”的噴了出來,然後笑罵道:“好你個小兔崽子,如今長了些本事,竟敢編排起我來~屁大點的小人兒,竟還好意思說起媳婦,倒也不會害臊・・・・・・”
就在這時,賈寶玉與王熙鳳一起走了進來,正好看見賈赦賈琮兩父子仿佛有說有笑的樣子,賈寶玉倒沒什麼感覺,然而王熙鳳的心裡卻頓時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二人先給賈赦賈政見了禮,賈政黑着臉訓了寶玉一句:“以後再敢貪杯,看我怎麼收拾你!
”終究因為今兒過年,倒也不再往下深究。
另一旁賈赦看見自己兒媳婦與寶玉一起進來,心裡頓時也老大不自在,倒不是疑心王熙鳳不守婦道,畢竟寶玉如今年紀在那兒,讓賈赦不自在的是自己兒媳婦公然心向二房,卻又把自己置于何地!
“一旁候着吧。
”賈赦不耐煩的揮揮手。
王熙鳳退下,冷眼瞧着站在賈赦身邊的賈琮,心裡忍不住想道:今日乃大年三十,自家二爺卻遠在揚州不通音訊,也不知道獨自在外過年如何凄惶;自從自己嫁入榮國府以來,二爺為這一大家子在外奔波,一年也難得幾個月着家,而自己費盡心思才讨得老太太歡心,如今姑姑又把掌握内宅的大權交給自己,縱然操心也算是值得;原以為二爺乃是大老爺嫡子,就算大老爺對二爺和自己親近二房有些怨言,但是也不足為慮,如今看來也不盡然,昔日那上不了台面的泥猴子,如今倒成了孫猴子了。
大家在這花廳之中又等了一會兒,賈母終于起身洗漱完畢走了出來,笑道:“一年價難為你們,不行禮罷。
”
隻見大家以賈赦賈政為首,按照輩分年齡一次排列站好,一面男一起,女一起,一起一起俱行過了禮。
賈母笑呵呵的虛扶起衆人,然後散押歲錢、荷包、金銀锞,最後擺上合歡宴來,榮國府又是一個團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