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沒有想到隻隔了一晚,自己又第二次來到了秦淮樓喝酒。
先前薛蟠也來到了縣衙,但是以薛蟠的性格,如何願意正兒八經的在縣衙的後堂談事情,正好加上又意外遇上了賈琮,如此薛蟠自然非要拉着兩人出去喝酒不可。
喝酒就喝酒把,反正無論古今男人與男人的關系,總是從酒桌上開始的。
賈琮原以為隻在江甯縣内找個酒家就是了,但是他又哪裡了解薛蟠的騷包,非說有貴客前來,不在最好的酒樓做個東道不足以表達誠意,又直說秦淮樓最近來了一個叫做思思的清倌人,不僅生的花容月貌,更難得歌喉一流,當下也不管秦淮樓距離江甯縣衙頗遠,當場就拉着司馬成賈琮非去不可。
聽見薛蟠說到思思還是一個清倌人時,賈琮當時大吃一驚,沒有想到那晚乘自己醉酒,大膽給自己用口的漂亮女孩竟然還是清倌人,要知道如今可沒有後世的修補膜手術,清倌人就意味着一個真真正正的處・女。
古人重諾,在這一點上,無論哪家酒樓妓・院都不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
當下三人正巧又坐在秦淮樓賈琮昨兒坐過的包廂,隻見薛蟠立即叫嚷着快快請思思姑娘過來。
但是親自接待的秦淮樓掌櫃卻回答道:“隻怕薛大爺尚還不知,思思姑娘昨兒已有貴人梳攏,如今已經不再見客了,除非~除非~”
掌櫃說到這兒,眼睛直望着賈琮卻不往下說了。
其實掌櫃的心裡也在震撼,看着賈琮昨兒是知府大人親自宴請,甚至知府大人還贖了思思贈送讨好,隻不過這貴人卻不收不說,派人去問知府大人如何是好,知府大人卻隻回了一句話,自己瞧着辦~
今兒正派人四處打聽貴人的住處,無論如何也要把知府大人交代的事辦好,但是卻沒想到這貴人竟又再次上門了,隻不過陪同的換做了一位縣令,還有金陵出了名的呆霸王薛大爺。
秦淮樓的掌櫃每日迎來送往,自認閱人無數,如今卻看不透賈琮的身份,但是卻知道令知府大人與縣太爺都要巴結的貴人,自己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得罪的,于是這才偷偷觀察賈琮的意思來行事。
然而薛蟠卻不明其意,大聲叫嚣道:“秦掌櫃,你老看我兄弟作甚!
你老實說,前幾天思思姑娘不肯收我的銀子,今兒如何就讓人梳攏了,可是怕我出不起銀子,如今就直說吧,也别來什麼除非不除非那一套,你隻管叫她來,要多少銀子我都出雙倍!
”
秦掌櫃為難的解釋道:“真不是薛大爺想的那樣,若是往日幾位貴客光臨,豈有不叫思思姑娘前來見客的道理,隻如今思思姑娘确實已經不再屬于我們秦淮樓,所以~不如我再請其他姑娘……”
盡管秦掌櫃一再解釋,但是薛蟠覺得自己在司馬縣令與賈琮面前失了面子,當下如何肯依。
就在僵持不下之時,賈琮輕飄飄的說了一句:“就勞煩掌櫃去請思思姑娘來清唱兩曲吧,另外再請幾位姑娘來陪我兩位哥哥。
”
然後在薛蟠目瞪口呆的眼光中,秦掌櫃竟然痛快的回答道:“昨兒公子走後,思思姑娘哭了整整一天,今兒得知公子來了,必然歡喜不盡,我這就派人前去喚思思姑娘過來。
”
秦掌櫃走後,薛蟠看着賈琮隻感到不可思議。
倒是司馬縣令玩味的一笑,說道:“沒想到師弟竟還是處處留情的多情公子,佩服~”
賈琮苦笑解釋道:“昨兒知府大人宴請,之後一切也是知府大人的安排,我本意不想沾染這樣的麻煩,沒想到今日就又叫蟠表兄拉到這秦淮樓來了。
”
司馬成這才了然道:“早聽說這新來的知府賈大人乃是榮國府旁支,如今可見傳言不虛,看來老師為師弟早就算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
一旁薛蟠這時才回過神來,哪管二人再說什麼天時地利人和,湊到賈琮身邊說道:“我當思思姑娘為何不收我的銀子,卻答應了别人的梳攏,原來是知府大人出手,這樣我倒想的通了,隻不過看琮弟并不喜歡思思姑娘,待會兒不如就轉讓給了為兄如何,當然,親兄弟明算賬,銀子就按思思姑娘身價的兩倍給,如何?
”
賈琮這才見識了薛蟠的個性,當下轉對司馬成笑道:“我敢斷定,我們薛大爺這輩子遲早要栽倒在女人身上,師兄以為我斷的如何?
”
司馬成大笑回答道:“沒有想到師弟還懂得相面之術,不說日後,此刻我們薛大爺就還有一樁因女人而起的官司沒了呢。
”
“哦,還真有這事。
師兄快說說。
”賈琮記不得原著中薛蟠因搶香菱而打死馮淵具體是什麼時候,但是如今聽了司馬成的話,猜測隻怕正是此時。
“這糟心事何必今日說來掃了酒興,來我們先幹一個。
”薛蟠舉起酒杯阻止道。
然而司馬成哪裡會聽他的,乘着今日賈琮也在正好說個明白,日後怎樣也怪不到自己的頭上。
隻聽司馬成說道:“如今沒有閑雜人等,正方便說個明白,薛兄弟打死的那個馮淵,這幾個月來其家人一直在縣衙裡告狀,然而都被我用縣試在即給壓了下來,如今聽說他們要往金陵府去告,薛兄弟切不可大意了。
”
看着賈琮聽不太明白,司馬成就又把事情的前後,詳詳細細的給賈琮細說了一遍。
賈琮聽完,果然是與原著一樣,再看向薛蟠,卻隻見薛蟠渾不在意的說道:“打死便打死了,一個破落戶還敢與我相争,如今不就是想訛我的銀子嗎,銀子我薛家有的是,但是卻偏偏就是不給他們,看他們又能如何!
”
司馬成聽了苦笑着對賈琮道:“師弟你可是瞧見了,早依我說賠些銀子也就了了,偏偏文起賢弟還不願意,被打死的馮淵如今家中雖沒什麼得力之人,但是好歹也是耕讀之家,如今他們改去金陵府告狀,以後我想幫襯文起賢弟也是不能了,還是盡快去金陵應天府打點吧。
”
薛蟠聽了還是不以為意道:“由他們去告,倒還真是巧了,昨兒知府大人還剛宴請了琮弟吃飯,甚至還以絕色相贈,如今那馮家要去金陵應天府告我,我倒是要讓他們告個明白不可。
”
司馬成聽了,暗想金陵四大家族果然勢力龐大,明面上已是如此,暗地裡還不知道有多少不為人知的關系,自己與之交好想來是不會錯的,而嘴裡卻笑道:“這倒還真是大哥我杞人憂天,忘了還有這一處,既是這樣,又有師弟在此,自當是無憂的。
”
而賈琮卻擺手道:“知府大人宴請于我,還不是看在榮國府的份上,若隻是我個人說話其實也沒什麼份量,依我說表兄回去之後還是要與姨媽商議商議,這樣的事總歸早了早好,這樣拖着雖無大礙,卻總能讓人感覺不爽利。
”
正說着話,卻隻聽見包廂門外有人輕叩,然後就隻見風姿俏麗的思思姑娘,領着四五個女郎帶着樂器緩緩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