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跟着賈蓉來到甯國府會芳園時,隻見賈珍正在一涼亭之内陪着賈寶玉,薛蟠說笑。
看見賈琮來了,反倒是薛蟠第一個迎了出來笑道:“好不容易等十五弟也回了京都,如何卻始終呼喚不出,今日珍大哥好心請我等兄弟喝酒,十五弟又姗姗來遲,必要罰酒三杯才行。
”
賈琮抱拳笑道:“薛大哥體諒,從回京都到今日,就沒有一日不醉的,原本還想歇息一二日,再請幾位哥哥們喝酒相聚,這裡珍大哥又深情厚誼~說起來總都是小弟之錯,這酒我認罰就是了。
”
“好!
還是十五弟爽快!
”薛蟠大贊,拉着賈琮的手臂就往涼亭内走去。
這時賈珍說道:“知道十五弟這段時間應酬辛苦,所以今日隻叫了自家兄弟小聚,主要是今年這桂花開的格外好,大家一起賞玩賞玩,這喝酒随意就是了。
”
“在我看來,府上桂花今年格外好也是必然的。
”薛蟠故作玄虛。
賈珍卻非常配合的反問道:“哦~這是為何?
”
隻見薛蟠笑道:“你們想想,府裡大姐姐如今做了娘娘,已是貴不可言;而我們十五弟又高中秀才,日後何愁少了尊貴;如此一來,這桂花可不就是最好的預兆?
”
誰不知道薛蟠是個不學無術的,此刻也難為他能把貴與桂并在一起說事,而且還說的仿佛很有道理,引得大家一齊誇贊。
接着賈琮落座,除了賈寶玉仿佛有些悶悶不樂,大家就喝酒,聽賈珍薛蟠風花雪月的一陣胡吹亂造,氣氛倒還不錯。
然而過了半個時辰,王熙鳳卻突然找了過來,笑道:“合着你們兄弟一直在這兒高樂呢,剛才老祖宗瞧着不見寶玉與琮弟,還隻當沒來巴巴的讓人去叫,蓉兒媳婦這才說你們在這邊喝酒賞花,隻不過老太太還覺着人少不夠熱鬧,讓寶玉琮弟過去,若不然珍大哥與薛兄弟都一起去那邊如何?
”
賈珍笑道:“在我這兒喝酒老太太還不放心嗎,竟又讓你來叫。
”
王熙鳳嬌笑道:“珍大哥難道忘了,前年也是你請寶玉琮弟喝酒,後來如何,琮弟還好些,寶玉卻醉的連路也走不了,如今才讓老太太如何還放心的下~”
“這許久的事,老太太都還記着呢,看來我們兄弟今兒是喝不痛快了。
”賈珍苦笑道。
薛蟠最害怕被拘束,如何願意去賈母還有薛姨媽那邊喝酒,頓時接口說道:“喝酒哪能有不醉的,不過既然老太太召喚,寶兄弟與十五弟隻管過去就是了,我陪着珍大哥再換個地方不醉不歸。
”
當下賈琮賈寶玉就跟着王熙鳳去了賈母那邊,然後陪着賈母賞花喝酒。
然而賈寶玉看着不遠處賈琮與林黛玉說說笑笑,然後又與其他姐妹玩笑嬉鬧,想到如今林妹妹也不怎麼理自己,薛姐姐又是那樣高冷讓人親熱不起來,己曾何時這姐妹們都不再是隻圍着自己一人打轉了,心中苦悶難免有些不是滋味。
因這樣想着,賈寶玉不覺就多喝了幾杯,然後酒勁上來感覺有些倦怠,正好又不想再看見賈琮那樣得意,于是賈寶玉就回禀賈母說自己欲睡午覺。
賈母隻當寶玉又與賈珍喝多了酒,嘴裡嘀咕了一句:“每次你珍大哥請你喝酒就沒個節制的~”然後命襲人好生帶回去歇一回再來。
這時秦可卿突然出來笑着回話道:“這一來一回隻怕路上也難周到,我們這裡有收拾下的屋子,依我看寶二叔與十五叔都去歇歇,待酒氣散了些再回來,老祖宗若放心,隻管交與我就是了。
”
賈母素知秦氏是個極妥當的人,自然放心她去安置寶玉賈琮,于是微笑道:“這樣更好,既是你公公把他倆灌醉,少不得就要你這個做兒媳婦的來服侍你兩個叔叔。
”
秦可卿笑着又向寶玉賈琮帶來的丫鬟說道:“姐姐們,請帶着二位叔叔随我走吧。
”
當下秦可卿引了寶玉賈琮一簇人來至甯國府上房雅間,賈寶玉擡頭看見一幅畫貼在上面,畫的人物固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圖》,也不看系何人所畫,心中便有些不快。
又有一幅對聯,寫的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以賈寶玉的性子,縱然雅間室内精美,鋪陳華麗,亦斷斷不肯在這裡了,隻見他嘴裡說道:“俗,俗不可耐!
我不要在這兒睡,快出去!
快出去了!
”
秦可卿聽了笑道:“這裡還不好,可往那裡去呢?
這裡已經是我們府裡最好的房間了。
”
賈寶玉接着酒勁不管不顧道:“我不管,這樣的房間我是萬萬不會睡的。
”
秦可卿無奈,又看向賈琮。
隻見賈琮微笑道:“既然寶二哥不喜,那我就在這歇息一會兒吧,反正我隻要有一張床,哪裡都是能睡的。
”
秦可卿頓時親自給賈琮打開了被子,讓跟着來的香菱秋雨服侍着賈琮躺下。
做完這些,秦可卿有才帶着賈寶玉出了這間房子。
賈琮還能聽見秦可卿在門外對着賈寶玉詢問道:“其他屋子多布置的就與這屋子也差不多,想來寶二叔一樣是不住的,如此隻有去我的房裡歇息,寶二叔可願意?
”
賈寶玉聽見能睡秦可卿的香閨,頓時點頭微笑。
有一個嬷嬷說道:“哪裡有個叔叔往侄兒房裡睡覺的理?
”
秦氏笑道:“嗳喲喲,不怕他惱。
他能多大呢,就忌諱這些個……”
直到外面的對話聽不清了,躺在床上的賈琮才想到,這不是賈寶玉在秦可卿床上意~淫~秦可卿的前奏嗎?
回憶原著好像說是某年賞梅之後發生的事,看來如今要改寫為今年賞桂之後了。
賈琮不想多管賈寶玉的閑事,再加上連日飲酒今日卻實有了一些疲倦,于是迷迷糊糊中不覺也就睡着了。
迷糊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賈琮感覺到仿佛有人在輕輕搖晃着自己,耳邊還有一個好聽的聲音在道:“十五叔,十五叔你醒醒~”
難到自己也能沾了賈寶玉的光,夢入太虛幻境,卻不知道接下來要教自己魚水之歡的是哪位仙姑?
這樣想着,賈琮睜開了眼睛,卻隻看見是秦可卿正彎腰輕輕搖晃着自己,以賈琮的目光正好看見秦可卿兇前的那兩團雪白。
秦可卿看見賈琮醒來先是大喜,然後順賈琮的目光才發現自己兇前已然被看光了,當下立即站直了身子後退了一步,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賈琮這才回過神來,慢慢坐了起來,幹咳了幾聲掩飾了尴尬,然後說道:“蓉哥媳婦可是有事找我?
”
秦可卿再顧不上羞澀,哀婉的小聲懇求道:“十五叔,求求你救救我~”
賈琮心中雖明白秦可卿所指,但還是先故作不知問了一句:“蓉哥媳婦你這又從哪兒說起。
”
卻隻見秦可卿臉上呈現凄悲之色,眼淚無聲的劃過她那吹彈即破的臉蛋,楚楚可憐的讓人心中忍不住憐惜。
“十五叔,一年多前你尚且能給我提示,如今為何就裝聾作啞起來,我,我時時刻刻防備着,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十五叔若不救我,或許,或許哪日唯有自我了斷一途了~”
既然秦可卿如此說,那就表示還沒有被賈珍得逞,也不知道她這一兩年是如何躲過賈珍的魔抓的。
賈琮見秦可卿此刻雨打梨花般的可憐模樣不禁有些觸動,輕聲道:“你,你快别哭了,讓外人闖了進來還當我欺負你了呢,再說你哭紅了眼睛,待會兒出去老太太那兒也不好交代,坐下來慢慢說吧。
”
秦可卿依言挨坐在床沿,仿佛忘了與賈琮同床而坐也是于禮不合的,隻聽她低聲道:“自從那日我得了十五叔的提醒,就日夜時刻防備着,可…可最近他更加肆無忌憚的逼我,幾次,幾次當着他兒子的面也動手動腳,甚至,甚至有一次還闖到我房間來意圖用強,要不是我見機得快逃了出去,隻怕,隻怕就…在這樣下去,我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秦可卿說到傷心處眼淚再次忍不住流了下來,然後隻見她突然拉着賈琮的手,哀求道:“十五叔,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幫幫我好嗎?
”
賈琮的手臂感受着秦可卿小手的溫度,心中竟然浮現一些不該有的旖旎,嘴裡緩緩的道:“你想要我如何幫你?
”
如今賈琮才隻是一個秀才,而賈珍卻是朝廷的三等将軍,榮國府的主人,賈氏的族長!
所以賈琮縱然想救秦可卿,實際上卻沒有正面與賈珍抗衡的能力。
秦可卿可不是如此想,她隻想着一年多前賈琮能送她詩提醒她小心防備,那如今賈琮還中了秀才豈不是更有主意了,于是繼續乞求道:“十五叔,你是我們兩座府裡最聰明的人,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