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時光婉轉,願君心似我心

第六十章 這病很夢幻

  聽到檢驗科的護士喊我的名字,我走過去,護士姑娘擔憂地打量着我,說:“這個結果你趕緊拿給醫生看,你的情況相當嚴重。

  我看看單子上的數據,那些專業名詞和數據指标,我一點也不懂它們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便拿去給醫生。
醫生一看,說:“真的很嚴重,需要住院治療,你現在不要走動了,打電話叫家屬過來,立刻辦理住院手續吧。

  我吃了一驚,問:“醫生,我這是什麼病?
我能走路,能說話,隻是感覺身上沒什麼力氣,而且想吐,就跟感冒症狀差不多,怎麼就需要馬上住院了呢?

  醫生望着我,耐心地給我解釋說:“光看這張驗皿的單子,還不能斷定這是什麼病,你看,谷丙轉氨酶的标準值是40以下,隻要偏高到80以上就需要治療了,而現在你的數據高達1500,這說明你的肝髒損壞的程度非常嚴重,你不能再走動了,你随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接下來要進行詳細檢查,才能确定是什麼病。

  我坐在醫院的走廊裡,腦袋裡空空的,茫茫然地覺得很夢幻,好端端的我怎麼就肝髒損壞程度非常嚴重了呢?
感覺一點也不真實。
住院要通知家屬,我就隻好通知我老爸了。

  我老爸到了醫院,我像木偶一樣跟在他身後,他卻叫我坐着不要動,說醫生吩咐了,叫我不能走動,等住院手續一辦好,就要立刻卧床休息。

  辦好手續,我進了病房,接下來就是一系列的檢查,先是照B超,心電圖,抽皿化驗之類的,醫生說CT室出了故障,要過兩天才能用,便沒有叫我去照CT。

  一切檢查完畢,已到了晚上,醫生拿着一疊單子過來病房,說我的肝髒有一個1厘米大小的腫瘤,結合谷丙轉氨酶指标嚴重超高,診斷為肝癌。

  我爸平時不管我,但當我真正有事的時候,他真的很緊張,擔心得吃不下飯,守在我的病床邊。
我伸手看看自己的手心手背,觀察一下自己的膚色,又聞聞自己身上的味道,感覺與平時并沒有明顯的不同,為什麼我就是肝癌了呢?
這也太神奇了。

  真的很奇怪,我被診斷為肝癌的時候,心裡十分淡定,好像生病的不是我似的。
之前說過了,我對肝癌的了解并不亞于半個醫生,知道腫瘤隻有1厘米這麼小,在現代的醫學來說,能治愈的機率是非常大的。

  但是我很納悶,通常肝癌一經發現就是晚期了,因為早期是沒有明顯症狀的,為什麼我的卻這麼早就有症狀了呢?
一定是老天爺對我格外的偏愛。

  天天忙得像狗一樣,如今終于有理由可以安心地休息一下了,我真的一點也不感到難過,反而有一種因禍得福的感覺,因為這場病,我多日來悲傷失落的心情,在這一刻出奇地平靜下來。
在生死攸關的時刻,心态會變得與平時不一樣,覺得平時的小打小鬧小情緒,一切都是浮雲,平時的自己真是太幼稚了。

  因為我能走能說,一切表現很正常,就硬趕了我爸回家,在醫院陪床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在我媽生病的時候,我切身體會過。
我爸拗不過我,他隻好回家了,千叮萬囑,叫我要随時打電話向他報告,到明天早上他就過來。

  我答應着,墊好枕頭就悠哉悠哉地睡覺。

  睡到半夜裡,模糊間感覺護士姑娘進來病房,要幫我打針,她拉過我的手弄來弄去,卻久久不紮針,針管裡的針水滴在我手背上,我醒過來,原來是一場夢,半夜裡并不需要打針。
睜開眼睛,見鐘子晨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握着我的手,傷心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你怎麼在這?
”我還沒睡醒,帶着濃濃的鼻音問。

  “妹妹,我……是叔叔告訴我的,我馬上就過來了。
”他哽咽着說道。

  我看了看時間,淩晨一點多,看着他傷心的樣子,我心口發疼,說:“我沒事,身上不痛不癢的,感覺一切正常,你别哭了。

  他卻哭得更傷心了,緩了一會兒,才說:“妹妹,我錯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我皺了皺眉,縮回被他握着的手,從床上坐起來,說:“我生病關你什麼事?
不要這樣好不好?
會讓我心裡不安的。

  他擦掉眼淚,把我抱在懷裡,緊緊地抱着我,說:“妹妹,敏兒,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好愛你,你是我的心肝寶貝,我要和你在一起,永遠都在一起!

  我吓了一跳,這貨又是人格分裂症發作,到了晚上,又被溫情脈脈的帥王子附身了。
我愣愣地被他抱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摸了摸我的兇口,問我感覺哪裡不舒服,問這裡疼不疼,那裡疼不疼,見我沒有什麼不适,才又放心了一點,又緊緊地抱着我,細細打量我的臉,心疼地說:“我的小笨蛋,哥哥錯了,以後我什麼都不跟你計較,再也不跟你鬥氣,再也不批評你、罵你,我要好好照顧你,好好疼愛你,直到100歲!

  這麼窩心的甜言蜜語,隻有他去了當兵的時候,發信息或打電話給我才會說的,現在我是病人,他就突發慈悲對我說了那麼多。

  我愣愣地望着他,不知道怎麼回應。
他在我臉上親了親,又握着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親了親,柔聲說:“小笨蛋,想睡覺嗎?
哥哥抱着你睡覺好不好?
哥哥抱着舒服嗎?
你喜歡嗎?

  我的天!
這也太夢幻了,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事實上我并沒有生病,鐘子晨也并沒有來看我,更沒有對我說這麼多莫名其妙的情話。

  我猶如在夢中,他溫和得讓我匪夷所思,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簡直是喪心病狂。

  我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看着他拉上床邊粉紅色的布簾,把我病床一邊的欄杆拉上來,拍拍枕頭叫我躺下。

  “我……我要上洗手間。
”我說着就下床,他立刻抱住我,說:“哥哥抱你去。

  “别别别!
讓我自己去!
”我需要去廁所冷靜一下。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去洗手間,仿佛我是易碎的瓷娃娃,讓我感覺我的病好像非常非常嚴重,我過幾天就要離開人世了一樣,要不他怎麼對我好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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